腰被死死握著,謝晚凝想轉回來都不行,在他抵上來的瞬間,一下子就惱了,咬牙道:“你敢進來試試看!”
“哦?”陸子宴頓住動作,彎腰貼向她的背,唇吻上她的蝴蝶骨,一下一下親著,“若進去了,晚晚想怎麼樣?”
他撈過她的下巴,垂下眼笑問:“怎麼?對我提不起興致?”
兩年夫妻,她在不在狀態,他怎麼會感覺不出來。
這輩子他們才第二晚,她便興致缺缺,他使勁渾身解數,她都沒有歡喜……
陸子宴眼神晦澀,腰向下沉了一沉,聲音卻是平靜,“晚晚不會這就膩了吧?”
“你先鬆開我!”謝晚凝動了下腰躲開他的貼近,懶得理他的刺言刺語,道:“很多問題不是做這樣的事就能解決的。”
“是嗎?”他語調不鹹不淡,“你不如先說說方才在我身下時腦子裡想著的是誰。”
說著,掐住她下頜的手微微用了些力,俯身去看她的眼睛,“來,告訴我,他是不是弄的你更歡喜?”
“……”謝晚凝氣笑了,“你想知道什麼答案?”
知道什麼答案!
陸子宴眼神一厲,唇顫了下,就聽她又道:“陸子宴,你得承認一個事實,是你我二人對不起裴鈺清,你強奪了他的妻子,把我睡了,現在是不是還要逼著我來將你們的床上功夫分個高低?”
她偏著頭看向他,笑的惡意,“真要讓我說啊?”
像是被她的笑燙到,腰間鐵鉗般的手猛地鬆開,謝晚凝終於能轉過身來,抬手就要甩他一巴掌,還沒落下去,就被扣住手腕阻止。
“我從不覺得自己對不起那病秧子,事實是他先搶了我的人,他趁著你我鬨彆扭趁虛而入!”陸子宴扣住她的手腕,麵容猙獰,一字一句:“他碰你的時候,就該做好跟我結下死仇的準備。”
視若珍寶,放在心尖尖上珍之重之的姑娘曾被那個其他男人染指,從身到心都進過彆人,若他能平心靜氣的放過,那他就不是陸子宴!
“終於不裝了是嗎!”謝晚凝大笑,“終於承認你對裴鈺清的殺心從來沒有打消過對嗎,陸子宴,你可知道騙我會有什麼下場!”
什麼下場……
“左右不過是你又想回到他身邊,”陸子宴也笑了,他笑的殺氣四溢,“沒關係,反正這個念頭你也沒停止過,等我把他剮了,你總會安心跟我好好過日子。”
聞言,謝晚凝險些捧腹,她想擦拭笑出的淚水,但手腕被扣的牢牢的,隻能睜著淚眼去看麵前這個男人,笑道:“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你,你隻管去殺吧。”
“你想做什麼?”陸子宴掐住她的後頸,咬牙喝問:“你想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謝晚凝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個傻子,“當然是陪他一起死啊,你神通廣大,我們活著贏不了你,總能去死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四周一片死寂。
陸子宴整個人仿佛被凍住,怔怔的看著她。
謝晚凝早就瀕臨崩潰,哪裡顧得上這些話有多傷人,一眼不眨同他對視,緩聲道:“裴鈺清一旦出事,我就去死,你可以試試。”
麵前男人像是一下子沒了力氣,緊扣她手腕的力道鬆泄開,謝晚凝還沒來得及將手抽出來,就見他突然張嘴嘔出一口血。
有幾滴濺在她的麵上,燙到幾乎能將她麵頰灼傷。
謝晚凝輕輕眨了眨眼睛,手緊緊攥成拳,強忍住想要去扶他的動作,口中未曾道儘的惡言再也說不出口。
她又把他氣吐血了……
陸子宴歪躺在榻邊,唇角染血,卻連抬手擦拭的力氣都沒有。
他望著繡了翠竹的帳頂,一動不動,神情恍惚。
……真是好一對威武不屈的有情人。
他如此有幸見證了這樣至死不渝的愛情,是不是應該拍手稱讚。
這麼想著,他還當真揚起了手,鼓起掌來。
謝晚凝捂著被子坐起身,見他慘白著一張臉,唇角帶血,雙手鼓掌的模樣,真是又害怕又心酸。
“……你,”她抿了抿唇,伸手推了他一把,“你一定要殺裴鈺清嗎?”
輕拍手掌的男人停下動作,沒有說話。
謝晚凝頓了頓,俯身湊近,想幫他唇角的血漬擦乾淨,手才抬起就被握住。
陸子宴掀起了眸子,“他不該死嗎?”
他眼底的情緒極淡,就連語氣也淡,說的是問句,實則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原本還想試圖勸說的謝晚凝也無力了,她苦笑了聲,沒有再說話。
該死的是她才對。
她總算明白了,她才是那個喪門星,隻要她活著,他跟裴鈺清之間就注定勢不兩立,永無休止。
若沒有她,裴鈺清還是那個尊貴體麵,高高在上的國公府世子。
娶了她,他就沒有過一天清淨日子,如今妻子叫人擄走,還要被迫和離,名聲掃地。
就連性命都要因為她而岌岌可危。
是她該死。
若沒有她,陸子宴心理也不至於扭曲成這樣。都是她的錯!
她也是真的煩透了這種被爭奪,時時刻刻處在旋渦中心的生活。
被兩個男人爭來搶去,還落在賊人手裡半個月,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京城那邊會是怎樣的議論聲。
禍國妖姬也不過如此了。
哪裡還有什麼好名聲。
謝氏一族也被她這個喪門星連累。
若是可以,謝晚凝恨不得徹底消失,遠離這些糟心的人和事。
很多念頭從沒有動過還好,一旦冒了個頭,就仿佛一株見風就漲的野草,再也遏製不住。
謝晚凝手撐著榻,垂眸看向身下的男人。
他的臉色還是很白,眼皮無力的閉著,周身死氣沉沉,滿是絕望。
……其實,他吐血時,她有心疼的。
隻是她不能承認。
她謹記自己對不起裴鈺清,又怎麼能放任自己心疼要殺他的人。
可現在,既然已經做了徹底消失的決定……
她想了會兒,忽然俯身在他唇上親了下,兩唇相觸的瞬間,她能明顯感覺到身下男人呼吸頓住。
很快,他唇角輕扯,道:“為了他,你可算豁得出去。”
這樣的譏諷,謝晚凝卻沒有生氣,她靜靜地看著麵前男人,半晌,又在他唇上啄了下。
“行了!”陸子宴掐著她的後頸,阻止她繼續動作:“美人計沒用。”
謝晚凝抿唇,伸手去摸他的臉,“那要什麼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