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叔眼神立刻鋒利起來,看著地上的胡大媳婦:“欺負俺們屯子的人,就是跟俺們整個桐樹屯過不去!”
胡大媳婦傻了,連滾帶爬站起來掐了一把郭妮兒,“你這死丫頭,倒是趕緊放個屁呀!”
郭妮兒一抬眼,淚汪汪跟陳九叔說:“九爺爺,是我,我是郭妮兒……我想回來,可是趙嬸子不讓我見我嫂子……
“我舅媽也是著急,一時說錯了話,趙嬸子就把她打成了這樣……”
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噴嚏,鼻涕流了出來,她抬起袖子擦了擦,吸了吸鼻子,“九爺爺,我也是桐樹屯的人呀!我家裡現在就我和我嫂子倆人,我回來不找我嫂子找誰啊!”
陳九叔滿臉嫌棄,“你是郭妮兒?咋不像啊?當初多白白淨淨的一個小丫頭,瞧現在這埋汰勁兒!”
郭妮兒又羞又惱,卻又不敢發作,隻是一味賣慘。
胡大媳婦趁勢說道:“叔,咱有話能不能進屋說,我們都在外頭凍了大半天了,大人也就算了,這孩子凍壞了可咋整啊!”
陳九叔翻了個白眼兒,“嫌冷你們大過年的彆往外跑哇!”
胡大媳婦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忽然人群外傳來一聲問:“這是怎麼了?陳九爺,咱都要煮餃子了,您老人家怎麼跑這兒來了?”
人群一分,徐俠護著周彧走了來。
周彧身上穿的就是秦瑛補的那件披風,頭上戴著一頂帽子。
本來是土裡土氣的狗屁帽,戴在他頭上平白多出從未有過的貴氣。
他板著臉,緩步而來,掃了一眼狼狽萬狀的胡大媳婦和郭妮兒,轉臉問趙大嬸:“趙嬸子,這是怎麼回事?”
陳九叔想代為解釋,哪知周彧平淡冷漠的一個眼神就掃了過來。
陳九叔立刻閉了嘴,周大人平日那般溫和,原來是沒擺官威,這官威一擺出來,還真嚇人!
趙大嬸眼眶通紅,便把胡大媳婦和郭妮兒的來意,以及她們所說過的話都講了一遍,最後忍不住,眼淚落了下來,“瑛子有多苦,屯子裡的鄉親們都看著呢!
“她紅口白牙的,就這麼瞎說,不知道的人是不是要當真?
“女人的清白名聲多重要啊!她這不是擺明了往死裡逼瑛子麼!”
趙虎眼珠子轉了幾轉,跑回去開了鎖,搬了條凳就往外跑,還不忘囑咐:“姐,周大人都來了,你更不用出去了!外頭冷,可彆凍著咱安寶兒,你們就老實兒在屋裡待著吧啊!”
他扛著條凳到了外頭,放在周彧身後,還用袖子擦了擦,恭恭敬敬地道:“周大人,您請坐。”
徐俠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這孩子,還會抖機靈呢!
周彧也沒拂了趙虎的好意,便坐下了。
原本群情激憤的村民也都安靜了下來,住得稍遠一些的村民聽見風聲也都跑了來,不多時整個桐樹屯的村民就都到齊了。
但除了趙大嬸的抽泣聲,現場一點聲音也沒有。
胡大媳婦和郭妮兒更是嚇得鵪鶉一般。
周彧掃了她們一眼,問:“你們是何人?”
徐俠站在周彧身側,喝了一聲:“說!”
他稍稍用了一點內力,在場眾人隻覺得心肝兒一顫,胡大媳婦和郭妮兒更是雙腿發軟,不由自主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