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宮殿,對我來說卻像一座冰冷的牢籠。入宮不過三日,我已經嘗儘了人情冷暖,尤其是翠兒那輕蔑的眼神,像針一樣紮在我心上。「鄉下來的就是不一樣,瞧這土裡土氣的模樣,也配進宮伺候皇上?」她一邊說著,一邊故意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放在我麵前,滾燙的茶水濺了我一身。
我咬著嘴唇,不敢說話。來之前,娘親千叮嚀萬囑咐,讓我進了宮一定要謹言慎行,千萬不要惹是生非。我緊緊攥著衣角,告訴自己要忍耐,可心裡卻委屈極了。我隻是想來看看這傳說中的皇宮是什麼樣子,怎麼會想到會被選入宮呢?
「怎麼,還委屈上了?我告訴你,這宮裡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想在這裡立足,就給我學聰明點!」翠兒見我低頭不語,以為我怕了她,語氣更加囂張。她得意地揚起下巴,像隻驕傲的孔雀,向我展示著她華麗的頭飾和精致的妝容,仿佛在說,這就是我和你之間的差距……
翠兒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身後傳來的一聲厲喝嚇得臉色發白:“翠兒!你在做什麼?”
我抬頭望去,隻見一位身材高大,麵容嚴肅的老嬤嬤站在我們身後。她身著深褐色的宮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眼中透著淩厲的光芒,不怒自威。翠兒見到她,立刻換上了一副恭敬的模樣,點頭哈腰地回道:“李嬤嬤。”
李嬤嬤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到我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嚴厲地說道:“你就是新來的宮女牛萌萌?”我緊張地點了點頭,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李嬤嬤看著我畏畏縮縮的樣子,冷哼一聲:“瞧你這膽小的模樣!進了這皇宮,可不是讓你來享福的!”
我低著頭,不敢反駁。李嬤嬤將我從頭到腳又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指著我說道:“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學規矩!要是學不好……”她沒有再說下去,但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卻讓我不寒而栗。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了如同地獄般的訓練。每天天還沒亮就要起床,學習宮廷禮儀、規矩、以及各種繁瑣的技能。李嬤嬤的要求極其嚴格,我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她都要挑出毛病來。稍有不慎,就會遭到她嚴厲的斥責,甚至還有懲罰。
“走路要輕盈,不要像頭笨牛一樣!”
“端茶要穩,要是燙傷了貴人,你擔待得起嗎?”
“說話要輕聲細語,誰允許你像隻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
……
我咬著牙,默默忍受著這一切。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不能辜負娘親的期望。可是,我畢竟隻是一個從小在鄉野長大的女孩,哪裡受過這樣的苦?我笨拙地模仿著李嬤嬤的動作,卻總是不得要領。一次又一次的犯錯,換來的是李嬤嬤更加嚴厲的批評和懲罰。
我的手因為練習插花被刺破了無數次,腿因為練習走路磨出了水泡,嗓子因為練習說話變得沙啞不堪。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頑石,被李嬤嬤無情地打磨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為一塊璞玉。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躲在被子裡,偷偷地哭泣。我想念家鄉的田野,想念娘親溫暖的懷抱,更想念以前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這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我現在是這深宮中的一名宮女,我的命運已經身不由己……
我緊緊地咬著被角,任憑淚水無聲地滑落,冰冷的淚水浸濕了枕頭,也浸透了我的心。我不敢哭出聲,害怕驚動了同屋的其他人,更害怕招來李嬤嬤更嚴厲的懲罰。
“怎麼?又在躲起來偷懶?”
突然,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嚇得渾身一顫,慌忙抹去臉上的淚水,卻發現來人正是翠兒。她雙手抱胸,一臉鄙夷地看著我,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我……我沒有……”我慌亂地解釋著,卻顯得更加無力。
翠兒輕蔑地笑了笑,走上前來,用手挑起我的下巴,逼迫我對上她的目光:“瞧你那副窩囊樣,活該被李嬤嬤折磨!”
“我怎麼樣,與你何乾?”我用力地打開她的手,心中積壓了多日的委屈和憤怒終於爆發了,“你以為你是誰?不過仗著自己比我早來幾天,就處處欺壓我!你彆忘了,你也不過是個卑賤的宮女!”
我的話像是一顆石子,打破了往日的平靜,也徹底激怒了翠兒。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你個鄉巴佬,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身份?我們都是一樣的身份!都是伺候人的奴婢!”我毫不示弱地回擊道。
翠兒氣急敗壞,伸手就要來打我,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可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我睜開眼睛,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我的麵前。
“放肆!”
一個渾厚的聲音在耳邊炸響,我嚇得一哆嗦,這才注意到周圍已經圍滿了看熱鬨的宮女。她們有的竊竊私語,有的指指點點,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好奇和鄙夷。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