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二〇,夏末。
夏天的尾巴依然燥熱,京藝軍訓彙演當晚,一場大風刮來了學生們求了半個月的雨。
本該好好享受的彙演讓一個個參加完軍訓累成狗的學生又淪成了落湯雞。
宿舍樓裡乘電梯的人太多,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身穿迷彩服的人頭。
曲歐有點懶癌又懶得在這裡擠著等電梯,他脫掉淋濕的外套跟臨時舍友爬了三層樓梯。
“這雨就邪門兒了,求了它半個多月,愣是一滴都沒求到,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軍訓最開心的時候下,我懷疑它是故意的!”
曲歐洗完澡出來就聽見舍友在吐槽這件事,他接了一嘴,“有本事你告它啊。”
舍友笑嘻嘻的給他騰了一個地兒,“我還真沒這個本事告老天爺!”
曲歐自然卷,洗完澡以後更卷了。
尤其是淋了雨頭發吹乾以後直接炸了毛。
一頭烏黑的小卷毛,對於他這種手殘黨來說真的很難打理。
他發了句牢騷,“煩死了!”
歪在椅子上剛結束一局遊戲的另外一個舍友打了個哈欠,“軍訓結束以後重新分配宿舍,你們都知道了吧?”
“何止啊,表演實驗班跟普通班名單也出來了,咱們宿舍就曲歐一個人進了實驗班。”
曲歐正忙著弄自己炸毛的卷發沒空參與他們的聊天。
“今年的第一第二都是星城人,往年都是京區人霸榜,新生報道那幾天校論壇全都在討論這件事。”
“靠,你們今天看校論壇沒有,那第一的哥們兒不是被選成護旗手了嗎,然後照片被拍出來直接成了熱帖,長得是挺帶勁的!”
八卦的舍友點開照片,“他叫什麼來著?”
“你瞎啊,這不是有名字嗎,叫翟耀陽!”
“翟耀陽後麵那個女孩子也好漂亮,哪個專業的啊?”
那三個字仿佛一下就打開了曲歐的開關,他偏過頭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就這個,從報道第一天就出儘風頭的第一名。”
舍友把照片懟到了曲歐眼前。
照片上的人身穿整齊的迷彩服,手握旗杆,紅色的旗幟在風中飄揚。
神采奕奕的站在隊伍最前麵,深邃的眉眼裡刻著堅毅。
站在陽光下他耀眼的一如三年前曲歐在演講台下看到的那個少年。
曲歐一時挪不開視線,這時候舍友突然問了一句,“你們都是星城的,你們倆認識嗎?”
說來可惜,他跟翟耀陽之間總是差那麼點緣分。
明明是一個學校的但就是分在了不同的校區。
可他們又是那麼的有點緣分,南北校區隻是隔了一條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