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欣今晚住的地方就在盛安街上的一間普通的賓館裡,反正就一天,她想湊合一下。
街道上人已經不多了,她拖著行李像一個旅人一樣慢慢地往前走著,道路兩旁的街道琉光閃爍,突然地,她停下了。
她是在一家書店停下的,暖黃的燈光從店門的門簾裡透出來,還伴著一首馬頔的《傲寒》也傳入了她的耳朵裡,溫欣挺少聽民謠的,並不知道這首歌,但她覺得這首歌似乎還不錯。
“相逢書店。”她抬頭看了看書店的名字,內心覺得有點意思,從外麵看,書店的裝潢不華麗,簡樸典雅,店門旁放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店主看眼緣送飲品。”
看到這兒,她更感興趣了,她覺得店老板或許是一個有情調的浪漫的人,她想了想,推開門簾走了進去。
裡麵的燈光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柔和,仿佛隻是照在人的身上就可以治愈人們的一切疲勞了,店裡的裝橫和外麵一樣,藍色的牆壁透著一種寂靜感,但不讓人感到清冷,暖黃的燈光中和了它,幾排書架,靠窗的地方有座位,靠裡麵也有,還有一個二樓,不過樓梯旁貼了一張“工作人員出入”的標簽,不知二樓是做什麼用的,再往裡似乎還有空間,不過溫欣看不到了。
她的右手邊是冰箱,不過大冬天的並沒有開電,裡麵放著各式各樣的飲料,她的左手邊就是收銀台。
收銀台裡坐著幾個人,她望過去,兩男一女,兩個少年和一個小女孩。
“嘖!”她沒忍住嘖了一聲,不過不能怪她,誰能想到,眼前這個收銀台裡坐著的兩個少年,在她看來,是倆混混,唯獨那個小女孩,可愛的不得了,身子似乎也十分嬌小,溫欣喜歡可愛的東西。
“什麼鬼組合?書店配混混?”她心裡吐槽了一句。
那兩個少年,其中一個人低頭在看小說,全程沒有抬頭看過她一眼,似乎真的是很專注,但臉上臉上的創可貼證明似乎有傷,頭發中分紋理式的微卷,另一個則是將頭發束在了後麵,不長的頭發紮了個小辮子,他剛要伸手從煙盒裡抽出煙來抽,被微卷一抬手攔住了,溫欣以為或許是他注意到自己了,不讓自己的同伴在女孩子麵前抽煙,而且在客人麵前不點煙也算是對客人的尊重,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好意思,我的我的,忘記木木也在這了。”說罷,微卷鬆開了手,小辮子也把煙塞回了煙盒。
木木應該就是指他們身邊那個小女孩,正對著畫板正在畫著些什麼,這兩人倒是相像,一個看小說,一個畫畫,全程沒抬過頭,沒看溫欣或是他們的同伴。
溫欣猜那是兄妹兩個,另外一個是他們的朋友。
媽的,根本沒人注意到自己,哪來的什麼狗屁的緣送飲料啊,她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不過小辮子很快就注意到了溫欣,雖然表麵沒什麼波瀾,隻是盯著溫欣看了看,但溫欣剛經過他麵前,等溫欣看不見了,他就趕忙戳了戳旁邊的微卷,溫欣用餘光注意到了這個動作,但她沒有加以理會,隨手挑了本書後向裡屋的座位走去。
座位前的牆壁上貼著裝裱好的字和畫,不止座位前,店裡四處能看到這樣的裝飾,溫欣不懂這些,不過她這個外行人都可以看的出這字畫的作者的水平是很高的,不隻是字畫,連最上方最醒目的那四個紅“保持安靜”,似乎也是人手寫的書法,溫欣隨手抽了本書,挑了個靠裡坐了下來,感受著片刻的寧靜。
她選的是餘華的作品《第七天》。
書中的主人公死了,七天裡他遇到了自己曾經的戀人,自己的養父,還講了許許多多主人公身邊人的故事,每一個人都在不停的掙紮中過完了一生,在生前看起來難以逾越的鴻溝,死後似乎也沒什麼了,不多久情緒又一次湧上她的心頭。
她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她並不覺得她這一生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要讓她獨自麵對這樣的經曆。
她有些撐不住了,她緩緩地低下了頭,將臉埋在了自己的兩隻手之間。
她已經記不得自己究竟是多少次這樣流淚了。
她控製不住地顫抖,抽泣著,也抽搐著,她曾經告訴過自己要堅強,不允許自己再流淚了,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