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繼廉皺緊了濃眉,瞥了一眼淚眼朦朧的蔣懷虞,硬著頭皮說道:“我知道懷虞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考慮到臨淇和兩家的深厚情誼,能否原諒她這一次。”
“若她不知悔改,再次犯下錯誤,無論是休棄還是和離,蔣家都將無言以對。”
盛茗恪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被勸說得有些動搖。
吳氏見狀,急忙乘熱打鐵:“隻要不提和離,其他的都好說。”
蔣懷虞在壽宴上的瘋狂行徑,早已人儘皆知,她不守婦道的行為更是眾所周知。若被和離,她不僅不能再嫁,甚至出門都會遭受人們的指點和唾棄。
因此,蔣懷虞唯一的生路,就是遠離這是非之地。
而盛家,無疑是她最佳的庇護所。
“真的嗎?如果我打算納一位平妻呢?”盛茗恪語氣平靜地說道。
蔣懷虞猛地抬起頭,目光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她想大聲說出她的反對,但她又不敢。
與盛茗恪同床共枕多年,蔣懷虞深知他的性格。他並非在征求她的意見,而是在通知她。
如果蔣家不同意,那麼盛茗恪就會選擇和離後再娶。
總之,這位許蓉,盛茗恪非娶不可。
“啊?”吳氏和蔣繼廉對視一眼,均感驚愕不已。
他們原本在討論和離的事,怎麼又突然提到了平妻?
難道,盛茗恪早已有所打算?
經過短暫的沉思,吳氏輕聲商量道:“姑爺若對那位佳人青睞有加,將她納入側室是否妥當?懷虞必定不會與她爭風吃醋。”
在擁有一主兩妻的府邸中,先前的正室已經成了眾人的笑柄,而蔣懷虞今後還有什麼顏麵立足於人前。
對於高門顯貴的正室而言,最重要的並非丈夫的寵愛,而是身份的尊嚴和尊貴的地位。
盛茗恪冷冷一笑,反駁道:“若僅僅是一個側室就能解決問題,那麼大哥為何要立一個平妻?”
這一句話讓吳氏無言以對,啞口無言。
蔣繼廉此刻才恍然大悟,意識到盛茗恪早已有所打算。
“若是娶一個平妻,盛家將如何對待懷虞?”蔣繼廉詢問。
盛茗恪沉思片刻,回答道:“隻要她本分守紀,這件事不會傳到淮安,她依然可以享有尊貴和風光,作為盛家的夫人。”
“但如果她執迷不悟,興風作浪,那麼我們就找一座彆院將她軟禁,以維護盛家的安寧與顏麵。”
作為同謀,蔣繼廉明白盛茗恪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他無法挑剔。
“懷,你自己抉擇吧。”蔣繼廉目光轉向蔣懷虞。
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如果她選擇和離歸家,他將養她一生,不讓她受苦。
“我是臨淇的母親,任何人都不能將我們母子分開。”蔣懷虞咬緊牙關,堅決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蔣繼廉深深吸了一口氣,叮囑道:“既然如此,回到淮安後,你就安分守己,好好教導臨淇,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如果再有任何過錯,就任由盛家處置。”
“懷虞,記住你哥哥的話,不要再觸怒姑爺。”吳氏也苦口婆心地勸說。
盛茗恪不願再聽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語,起身道:“後天我們就啟程返回淮安,母親和大哥有什麼話,現在就趕緊說吧。”
說完,盛茗恪便離開了房間。
蔣懷虞欠顧雲笙的嫁妝,他還要去錢莊兌換銀兩歸還。
看著盛茗恪冷漠離去的背影,蔣懷虞淚如泉湧,在吳氏和蔣繼廉麵前肆意地哭泣。
吳氏心疼得不行,母女倆緊緊抱在一起,痛哭失聲。
蔣繼廉煩躁地揉了揉眉心,耐心地安慰著她們。
終於,蔣懷虞哭夠了,思緒也清晰了,她認真傾聽著蔣繼廉的叮囑。
“回到淮安後,你好自為之,你哥哥我無力保護你。”
吳氏擦去眼淚,柔聲說道:“你不要怪你哥哥,他已經為了支撐侯府付出了極大的努力。淮安地處偏遠,盛家勢力龐大,他鞭長莫及。”
最後,吳氏歎息道:“臨走之前,去探望下你的祖母吧,自從壽宴上連續受刺激暈倒後,她便一直臥病在床。你下次回來也不知會是何時,或許這將是你與她見的最後一麵。”
蔣懷虞默默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決。
第二天,拂曉,盛茗恪終於籌集齊了銀兩,懷揣著蔣繼廉的借據,踏入了顧府的大門。
顧雲笙親自出來迎接,她麵帶微笑,態度親和。
“顧小姐,您過目,這是蔣繼廉的借據。”盛茗恪將借據遞給了顧雲笙。
顧雲笙瞥了一眼蔣繼廉親手書寫的借據,又目光流轉地掃視著打開的八口鑲嵌著紅木的箱子,她溫婉地笑道:“我對盛公子的誠信深信不疑。”
盛茗恪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光彩,對顧雲笙的敬意愈發深厚,他誠摯地說:“顧小姐日後若有幸蒞臨淮安,務必通知盛某,我定會竭儘所能地款待。”
顧雲笙輕笑回應:“淮安乃盛家的底盤,即使我不言而喻,也難以逃過盛公子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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