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笙抬頭望向天空,欣賞著那如夢似幻的銀色雪花,在深邃如同墨染的蒼穹之中緩緩飄落,美得令人窒息。
車內懸掛著一盞燈火,那暖黃的燭光映照在顧雲笙純淨無瑕的笑顏上,讓楚止陌不禁勾起了嘴角。
先前的些許不快,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隻是,這段路程過於短暫,轉瞬之間便抵達了顧宅。
顧雲笙下車後,朝楚止陌一拱手,誠摯地說道:“感謝王爺的護送,下次若王爺駕臨太白樓,一切開銷由我承擔。”
楚止陌卻微微搖頭,關切地說:“以後彆這麼晚才回家,外麵不安全。”
顧雲笙微愣,解釋道:“往日我都是乘坐馬車直接回家,今日因車夫家中有急事,便讓他先行回去了。”
楚止陌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先進去吧。”
直至親眼目睹顧雲笙安然踏入顧宅,楚止陌這才示意逐風調轉車頭,返回府中。
次日,朝會之上,蔣繼廉遭到了常破盧的彈劾。
常破盧指責他違背聖旨,在元宵節那天帶著兒子出遊,蔑視了皇上的權威。
蔣繼廉驚慌失措地跪地辯解,卻無法掩蓋他帶子出府的事實。
皇帝震怒,下令打了蔣繼廉二十大板。
蔣繼廉步出朝堂,是被淩薊背著回到了侯府。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是誰下的手?”葉宛虞焦急地問。
蔣繼廉趴在柔軟的榻上,的氣息有些不暢,沒好氣地說:“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滄瀾因閉府思過尚未期滿,不宜出府,你卻執意要帶他出去,這就是下場。”
“皇上怎麼會曉得?”葉宛虞仍舊滿臉疑惑。
他們剛回到金都,還沒有機會見識過燈會的盛況。考慮到滄瀾和姝芩已經在府中憋悶了數月,便想帶他們出去透透氣,看看熱鬨,不料竟然招來了這場災難。
“殿前都指揮使常破盧在巡查時撞見了我們,今日早朝便在殿堂上奏了本。唉,疼死我了!”蔣繼廉痛得直抽冷氣。
宮廷之內,侍衛們的戒尺揮舞如風,擊打之下,聲聲震耳,毫無水分可言。
葉宛虞憤懣不已:“他為何要橫加乾涉?”
蔣繼廉語氣沉重:“他與長公主自幼相伴,情誼深厚無比。”
葉宛虞無言以對,原來他們竟是不慎闖入了人家的視線之中。
這金都確實是步步驚心,稍有差池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今後必須嚴加看管滄瀾,絕不能再讓其踏出府門半步。”蔣繼廉咬緊牙關,語氣堅決地叮囑。
昨日他們不過是心存僥幸,以為金都如此龐大,人口眾多,滄瀾悄悄出府一次定不會引起旁人注意。
然而現實卻無情地揭示了真相,金都無處不是皇帝的耳目,任何舉動都難以逃脫監視。
若再有一次疏忽,恐怕遭受的不僅僅是皮肉之苦。
在太白樓內,顧雲笙與楚止晏談完正事,目光無意中瞥見楚止晏身著的蜀錦,她隨口問道:“你如此喜愛蜀錦嗎?我看你整個冬季都穿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