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過去,掌櫃必定會立刻答應,並且信誓旦旦地保證晁家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但如今,老主子已經離世,少主子接手決策,掌櫃心中沒有底,不敢輕易做出承諾。
他不過是個領取薪水的雇員,承擔不起如此重大的責任。
“不過是雙倍賠償,我答應你,我來與你簽訂契約。”晁公子自豪地掏出晁家的印章,以示誠意。
近兩個月來,他破壞了幾筆生意,被人譏笑為無腦無才,隻會沉溺於酒色,敗壞家業。這一次,他一定要做成一樁大買賣,向所有人證明,他也有能力成就大事。
“晁公子如此爽快,我敬你一杯。”顧雲笙溫文爾雅地舉起酒杯。
將壓力和風險都轉嫁給晁家,即使出現失誤,顧記也不會遭受重大損失。
這次的合作,可謂是一本萬利。
“來,舉杯。”晁公子激動地與顧雲笙輕輕一碰,隨即一飲而儘,神情暢快。
旁邊的店主目睹此景,不禁輕輕歎了口氣,心中暗想:唉,儘管他這般不加節製,但能促成一筆生意總比破壞它來得強。
雙方正式簽訂契約後,晁公子摟著顧雲笙的肩膀,興高采烈地說:“你這個人爽快,我甚是欣賞。走,我請你到太白樓,咱們繼續暢飲歡聚。”
顧雲笙聽後臉色微變,不著痕跡地擺脫了晁公子的手臂,委婉地拒絕道:“我連日來跋涉不止,實在疲憊不堪,就不打擾晁公子的雅興了。”
晁公子似乎並未領會,依舊體貼地建議:“那你好好休息兩天,過兩天我再請你。”
顧雲笙無奈,隻得含糊其辭,答應日後再議。
終於送走了晁公子,顧雲笙深深地舒了一口氣,揉著太陽穴回到了屋內,準備沐浴放鬆。
經過連日來緊張的趕路,身心早已疲憊至極。此刻一旦放鬆,顧雲笙便沉沉睡去,甚至做起了一個甜美的夢,夢境中滿是旖旎的風光。
次日清晨醒來,他神清氣爽,嘴角還殘留著笑意。
襄苧見狀,好奇地問:“主子這是夢見了什麼好事,如此高興?”
“咳,沒……沒什麼。”顧雲笙輕咳一聲,試圖收斂自己的情緒,裝作若無其事。
襄苧撇了撇嘴,她才不信呢!
顧記急需綢貨,因此顧雲笙和廖掌櫃吃過早飯後便前往晁家綢莊,驗收貨物後商定了裝運去金都的日期。
由於首次裝運量大,且雙方是初次合作,為了避免出現任何差錯,廖掌櫃決定親自押運,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晚飯時,廖掌櫃有些擔憂地問顧雲笙:“主子一人能應付得了嗎?”
顧雲笙點頭微笑:“這兩日我跟隨你學了不少,鑒彆貨物應當不在話下。”
“再說,你後天才出發,我們明日還可以再細談一天。”
廖掌櫃聽後,心中的憂慮稍減。
“快來吃飯吧,聽說西湖夜景宛如仙境,我們也去一睹風采。”顧雲笙興致勃勃地提議。
好不容易來到臨安府,怎能不細細品味這邊的風土人情?
襄苧一聽,立刻低頭猛扒飯,仿佛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出發。
顧雲笙看著她,不禁笑了:“也不必如此心急,若是噎著了,我可是概不負責。”
“咳咳!”襄苧果真被嗆到,廖掌櫃連忙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愚鈍的小姑娘。”顧雲笙搖頭歎息,無奈中帶著一絲戲謔。
襄苧鼓著腮幫子,滿臉的不服氣,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三人用畢晚餐,隨意挑選了幾名忠誠的護衛跟隨,便踏上了前往西湖的路途。
臨安府繁華昌盛,景色宜人,吸引了各地商賈,也引得無數文人雅士來此賞玩山水之趣。
抵達湖畔時,隻見湖麵上遊船畫舫如織,彩燈點綴其周,遠遠望去,仿佛朵朵蓮花在夜色中綻放。
“這真是太美了。”襄苧目不轉睛地盯著,興奮地指向一艘畫舫:“東家,我們就租那艘吧。”
顧雲笙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微微蹙眉:“我們不過十來人,租那麼大的一艘實在過於招搖,還是低調一些為好。”
襄苧心儀的是一艘裝飾豪華、兩層高的畫舫,足以容納數十甚至上百人。
顧雲笙卻認為太過張揚,於是選擇了一艘單層、簡約的船隻。
她雖不缺銀兩,但出門在外,還是以謹慎內斂為上,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交過租金,登船後,襄苧興奮地如同孩童,四處奔跑觀覽。
顧雲笙則漫步至船,感受著四月春風的輕拂,沉醉於西湖的夜色之中。
當船隻緩緩靠近湖心時,襄苧指著遠方的一艘三層畫舫驚歎:“何人如此張揚。”
顧雲笙輕輕搖頭:“不得而知,你低聲些,彆讓人聽到了。”
能租下如此龐大畫舫的,定非凡品。
襄苧深知其中道理,連忙閉上了嘴巴。
主仆二人抬頭望向畫舫頂層,隻見那裡籌交錯,歌舞升平,不禁暗中咋舌,感歎其奢華。
突然,畫舫上的護衛大聲呼喝,要求湖心周圍的遊船讓開道路:“快快讓開!你們擋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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