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啟仁胡子抖了抖,聲音都帶著幾分沙啞:“忘機,你……你!”
他用力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才確定下來自己並不是在做夢。剛才藍忘機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哆嗦了半天,藍啟仁還是說不出一句話。
藍忘機重複道:“請叔父責罰!”
藍曦臣道:“叔父,忘機他……”
剛想勸上幾句,藍啟仁腳下一個不穩,藍曦臣忙上前扶住了,他歎了口氣道:“叔父,既然事態已經變成這樣了,現在最重要應該是魏公子。曦臣已經讓江宗主和金夫人來了,正好商議一下兩家的事。”
藍曦臣此時提到江厭離和江澄,意思也是先處理事情,讓藍啟仁先不要著急上火,在雲夢江氏麵前還是要有一個態度的。
藍啟仁這才把那股氣強行憋了回去,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藍曦臣也是沒想到,自己隻是想給弟弟創造一點機會,沒想到藍忘機是實乾派,直接就……
此時他也覺得有些愧對魏無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江澄目瞪口呆:“你……你怎麼不跟我說?”
江澄看著魏無羨,又把原來的問話咽了回去。心想這種事情魏無羨怎麼好意思說出來?而且看藍忘機跪那那麼久了一點事情都沒有,反倒是魏無羨,走路一瘸一拐的,那肯定更不好意思說了!若不是藍忘機自己心中有愧,恐怕魏無羨是要永遠把事情藏在心裡了。
他又想起魏無羨走路姿勢那叫一個奇怪,雖然他不懂男子之間的事情,但男女之間的他還是略懂的,看這樣子,江澄心裡過了許多遍,最終還是抿了抿唇,在一邊扶著魏無羨,半天才說出一句:“你……你疼不疼?要不要去旁邊休息一下?”
語氣竟是少有的溫柔憐惜,魏無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藍忘機也看到魏無羨過來了,他低垂下眼眸,靜默不語。
藍啟仁雖氣,卻好像早就見怪不怪的表情,讓魏無羨有些暗暗吃驚。
藍曦臣也知道其中緣由,藍氏家規幾千條,藍啟仁每天還要教習上下,給弟子批改夜獵筆記,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編寫家規。
要知道,每一條離譜的規定後麵,都會有更離譜的故事。
比如現在。
藍啟仁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全身心臟肺腑都在一抽一抽地疼。
他啞聲道:“荒唐!荒唐!!”
藍啟仁氣得想拿起還沒收起來的教棍要去抽藍忘機,半天還是下不去手。
藍渙和藍湛,素享有藍氏雙璧的美名,過了十四歲就被各家長輩當做楷模供起來和自家子弟比來比去,以前在小輩中出儘風頭,長大後更是典範。無論是修行還是為人,都是這般紮紮實實,清心寡欲,誰知竟做出這等事來!
藍啟仁不算迂腐,也容不得自己看在眼皮底下長大的孩子做出錯事來,錯就是錯,不會因為是誰犯的錯就輕易帶過,輕易原諒了。
藍啟仁閉了閉眼:“忘機,自己去領罰。”
藍忘機:“是。”
江厭離適時開口道:“藍老先生,俗話說長姐如母。木已成舟,如今含光君與阿羨已然有了夫妻之實,不如我們還是好好坐下談談。”
江厭離溫和又不失禮貌,藍啟仁順過氣了,畢竟過錯是他們姑蘇藍氏,如此還是要先處理好。
看著藍忘機自己要去領罰,魏無羨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心疼,正好江厭離開口了,兩家便重新坐下了。
江厭離率先開口道:“雖是如此,我還是要先問問阿羨的意思。”
她轉過頭,對著魏無羨道:“阿羨,你願意麼?”
魏無羨沒想到江厭離問得這般直白,一時間也愣住了:“……師姐,我……”
藍忘機的目光一直落在魏無羨身上,魏無羨也不想再開玩笑讓藍忘機難過自責了,小聲道:“師姐,我……我願意的。”
如此,江厭離笑道:“那事情便好辦了,你說是與不是?澤蕪君。”
原本藍曦臣還在想回來怎麼和藍啟仁說這件事,要怎麼勸服叔父,沒想到峰回路轉,兜兜轉轉,竟就這樣一錘定音。
藍曦臣道:“金夫人說的是,不知江宗主是否有意見?”
江澄還在恍恍惚惚,怎麼魏無羨剛和藍忘機剛變成好朋友,兩個人就滾到一起去了!?這事情放到誰身上都不奇怪,但是放在藍忘機和魏無羨身上怎麼這麼驚悚呢?
江澄張了張嘴,良久才牛頭不對馬嘴地對藍忘機說道:“你……你是斷袖?你喜歡魏無羨?”
藍忘機是斷袖這件事讓江澄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江厭離敲了江澄一下,嗔道:“說什麼呢。”
江澄道:“……我沒意見。”
藍曦臣點了點頭,說道:“那便好辦了,姑蘇與雲夢禦劍也用不了多少時候,若是魏公子想回去了,隨時都可以……”
藍曦臣看到魏無羨走路的樣子,就忍不住心裡誇藍忘機厲害。
此時江澄卻打斷了:“等等,不是藍忘機入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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