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文低垂了眼眸,心中泛起冷意。
林宗主還在一邊大言不慚道:“一個姑娘家,大半夜的出來,能是什麼正經的人!還是說……”
幾位宗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懷好意道:“難道說姑娘是晚上出來賣的?看我們幾個風流倜儻,所以才想引起我們的注意?”
魏無羨陳情一甩上桌,幾位宗主這才注意到了魏無羨。剛才魏無羨是背對著他們的,現在才發現了這位黑衣女郎極有可能是茉莉仙子的朋友。
魏無羨道:“幾位也是宗門的代表,說這種話難道不覺得自己沒有一點百家風範嗎?”
一位宗主眼睛一轉,說道:“茉莉仙子,我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既然是仙子的朋友,那我們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你的師兄在夷陵可是說一不二的!”
這句話乃是在嘲諷,他們自以為“江茉莉”的師兄是魏無羨,他們這幾日一直蹲守也沒有等到魏無羨,想來是被師無渡控製住了。一個隻有空頭名號的宗主,他們自然是看不起的。
曉星塵不善言辭,此時起身,卻被靈文按了下去。
魏無羨忽然想起現在是自己的小號,乾脆直接開罵。
就是可惜了,今晚因為是師青玄告訴他約了傑卿出來,所以魏無羨也沒帶戚容。
要是帶了戚容那可就太舒服了。
魏無羨想好了話語,正要開口,誰知靈文卻道:“我來。”
靈文是文神,頗通詩書。可要說起來,她可不是“頗通”就能簡單描述的。
再者,就算是溝通不成。
她也略懂一些拳法。
靈文連站都沒站起身,隻笑了兩聲道:“人不通古今,襟裾牛馬。士不曉廉恥,衣冠狗彘。”
此時林宗主聽得靈文的話,早就紅了臉,指著她道:“你、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我是誰嗎?竟如此放肆!還有沒有尊卑之分了?”
魏無羨坐了回去,夾了一口菜看著。
靈文將酒撒在林宗主麵前,淡淡道:“說的不對?好,原來是我看錯了。”
“鬥筲之人,何足算也。”
魏無羨是沒想到,靈文和戚容是完全不同又完全相同的。靈文是罵人不會帶臟字,認真地描述對方特點,造成成倍的傷害。
曉星塵道:“真君雖是文神,卻也不是啞巴。”
對,她可會罵了。
平日在靈文殿批公文時候的怨氣就可以養活下界的邪祟。
師青玄也喝了一盞酒,看著靈文罵人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事情。
百家其他人見林宗主吃虧,也也加入了這場爭執之中。
一時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也不在乎什麼得罪不得罪茉莉仙子、得罪夷陵了。
原本他們不是這般衝動的人,畢竟在夷陵的地盤上,就算不忌憚魏無羨,也要忌憚師無渡和夷陵老祖。可他們養尊處優慣了,在宗門和下界都是彆人捧著他們的,哪有這樣被甩臉子過?
何宗主怒道:“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女子拋頭露麵,我們好心勸你走上正道,你卻如此冥頑不靈!!”
靈文淡淡道:“是嗎?怪不得你老祖宗死了。要是活到現在養出你們這樣的東西,怕不是做鬼都不得安寧。”
何宗主氣得兩眼泛黑,差點昏厥。
靈文道:“眼前道路無經緯,皮裡春秋空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