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補了一句。
【想朝他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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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裡,好像沒什麼人會這麼細致地關心她。從小她就知道,自己將會成為禪院家鋒利的武器。
主家評價他們,會評估他們的天賦,投入的資金和未來的規劃。
她知道自己不是武器。
是人。
但在那個院子裡,住著的都是禪院家從外麵收攏回來的,比較有天賦又有點親戚關係的孩子。
他們被當做武器飼養,久而久之,真的覺得自己是武器的人也不少。連東僑裡奈自己,都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
她隻是在堅定認為自己是人的情況下,也不否認自己是武器而已。
當武器也挺好的。
這不是受傷了也會找人來給他們看病。
或者說,是維修。
在失去父母的那些年裡,她習慣於作為武器存在,一開始並不覺得當人和當武器有什麼區彆。
頂多就是待遇有差彆罷了。
但第一個揭開遮蔽在眼前的幕布,讓她真正意識到人和武器不一樣的,還是五條悟。
那一次做任務和他撞在一起,他來之前在外麵嚷嚷他一個人就夠了,根本不需要其他拖後腿的拖油瓶。
走進來後多打量了她幾眼,卻又改了口。
“算了,多帶你一個也行。”
“就當是我做好事了。”
問他為什麼,他說:“你眼睛挺好看的,也就比我的難看一點吧。”
他當時戴著小圓黑墨鏡,拽地二五八萬。
東僑裡奈記不得自己當初怎麼回他了,她隻記得自己在那之後,才到鏡子前麵看了看自己的眼睛。
黑色的眼睛,沒什麼特彆。
小時候,媽媽說過她的眼睛和她很像,是杏核眼。
那一次任務是一隻特級,一隻一級。
五條悟打的特級咒靈,她對上了一級咒靈。
沒打過。
差點被殺了。
五條悟趕過來救了她,看著那隻她完全無法匹敵的咒靈在他的一擊之下化為飛灰,東僑裡奈滿心都是不甘。
在那一瞬間,她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瞞著十種影法術的事是不是正確的。都是禦三家最強的天生術式,她本來應該和他一樣,都是強者,但是……
逐漸模糊的視野裡,她看到五條悟俯身下來,伸手擦了擦她的眼角,語氣依舊輕飄飄地,帶著那種揮之不去的欠揍感。
“怎麼還哭了呢?”
“這不是來救你了嗎?”
“來來來,說聲謝謝五條大爺。”
“咦?”
他伸手搓了搓她的臉。
“哭起來還蠻乖的嘛。”
“好了好了,不要撒嬌了,下次給你表現的機會嘛。”
後麵他嗶哩吧啦說的一堆屁話,她都懶得聽。
因為他嘴裡一般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但有一段話,可能是那邊他說的,也可能是後麵他說的。
她不記得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說的,也不記得他是在什麼情況下說的,就是莫名其妙進入了她的腦袋裡。
“知道你很會撒嬌啦。”
“我很吃你這一套。”
“但對著彆人不要光想撒嬌不動嘴啊。”
“我不會撒嬌!”
“你會的!”
“你超超超超會的!”
“……”
“什麼是撒嬌?”
“就是那種對著很關心你的人,你很喜歡他,想軟乎乎黏住他的那種啊。”
東僑裡奈:“……”
她發誓自己從來沒對五條悟起過這種情緒。
所以,就當他這段話也是在胡咧咧。
直到今天……
所以,撒嬌的含義理解了,也產生了那種想要撒嬌的情緒。
那麼——
怎麼做才是撒嬌呢?
撒嬌,到底是怎麼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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