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峰早月隻穿著一身黑色的日式睡衣,出現在山野裡的時候不由得輕輕歎了一口氣。
視線一轉,就看到了一棟很大的房子,形狀和旅店很像。
“那裡嗎?”藤峰早月摸出帶著的黑色武士刀柄,並沒有拍出刀刃,隻是拿在了手裡。
摸了下胸口,裡麵隻有一顆心在跳動:“不行,不能再讓他們擔心。”
那大宅裡傳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響,似乎有人在打鬥,有甜膩的香薰味道彌漫消散。
但還有什麼好香的東西在那邊,和琴酒的香味很像,但似乎更醉人,在香薰裡依然清晰可見。
想了想,藤峰早月再往前踏出的時候,已經在白霧中變成了黑發的少女皋月。
她快步往大宅裡跑去,門口一個老人站在林子邊上,看見少女往這邊跑來,驚訝喊道:“你要進去嗎?裡麵好像出事兒了。”
少女喘著氣,似乎跑累了,點了點頭問道:“你一直在外麵嗎?剛剛進去了誰?”
“兩個小夥子,你也要進去嗎?”
“你守在這裡,是為什麼?”
“因為這宅子本來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的,我隻是……”老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出聲來,“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我啊……年輕的時候,曾經喜歡這宅子的女主人。”大概是看少女皋月笑容溫柔,他突然想要說出來自己年輕時那點小心思,“結果看到她嫁人後被丈夫毆打,我卻連站出來保護她的勇氣都沒有。在她丈夫死後,照顧重病的女兒,我也沒勇氣走進這房裡和她一起承擔責任。
“直到她女兒死去,獨留一人在這大宅裡,我依然沒勇氣走進去問一聲她還好嗎?現在,我看著這房子,已經走進去消失了好幾個年輕人和小孩,我還是沒勇氣走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那又怎麼樣呢?”黑發少女笑著問道,“沒有勇氣,那又怎麼樣呢?”
“……”老人恍惚了一下,“是啊……那又怎麼樣呢?不過如此老去。”
皋月轉頭看向屋子,握著刀柄,緩緩往裡走去。
走過陰暗的走廊,順著香氣傳來的方向。
一路是腐敗破碎的痕跡,地上有各種臟亂的血跡,但它們都不是香氣的來源。
聲音越來越清晰,一個女人的聲音說著:“實彌。你果然是屬於我的,我可愛的孩子,我深愛著你啊。我最喜歡你了哦,實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所以和我一起吧,永遠……”
轉過最後的拐角,皋月終於看到了房間裡的景象,一個縮小的長發女正伸手向白發男子。
那白發男子滿身傷痕,脖子上的傷口裂開,大股血液流出,帶著醉人的香氣。皋月都恍惚了一下。
但屋子裡太臟了。
屋裡還躺著兩個孩子,一個看起來受了傷的鬼殺隊隊員也半躺在榻榻米上。屋裡到處是劈砍的痕跡,血液和蛆蟲在屋子縫隙裡時隱時現。
那長發女應該是鬼,她光是聞到血液似乎就陷入了混亂,在要碰到白發男子時,突然抱住了腦袋,急促的喘息著。
白發男子忍著傷口的疼痛,握住刀,斬出一刀風刃,裹挾著沙塵的強力一擊。
被躲開了。
女鬼忍受著稀血帶來的眩暈,躲開了這道強力的斬擊。
半躺在榻榻米上的另一名臉上有傷疤的鬼殺隊隊員腰部已經止了血,他再度拿起了手裡的日輪刀:“到此為止了!你就在地獄裡向紗江和其他孩子謝罪吧!”
刀光劃出淩厲的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