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臣又彈劾太尉段熲,勾結王甫貪贓枉法。請陛下準臣將太尉一並收押入監。”
聽到涉贓的還有段熲,劉宏也不兜圈子了,立在那沉吟著,後問道
“你這說的屬實吧。”
“臣有半分假話,就讓臣身死族滅。”
劉宏這時候不說話了,氛圍就凝在這了。
劉宏有顧慮,因為段熲非比尋常。
那王甫不過是一家奴耳,要他三更死,他能活五更嗎?
彆說他貪了自己七千萬錢,就是沒有,憑這些年貪的那些,他也夠死一百次了。
但段熲是老帥,武勇冠世,習於邊事,垂發服戎,功成皓首,曆事二主,勳烈獨昭,在軍中威望太大了。
他要是不明不白將其下獄,一定會弄得朝野洶洶,功臣失望。
後麵朝廷有事,再想指望這些邊地武人賣命,就難了。
正在劉宏犯難,陽球又說一句話。
“前日日食,太尉自劾,本就依法入詔獄自省。臣可以查太尉是否真的涉及此事。
有的話,小懲即可,沒的話,也可以自省結束後,出獄。
左右不過是臣問一句話的事。”
嗯?這到是個辦法。就是有點對不住老段了,明明給自己擋箭自劾的,現在倒要弄到牢獄裡去。
不過這也好,老段還是有些烈性子,到牢裡磨一磨,馴一馴,也是馭臣之道嘛。
想定,劉宏頷首,同意了陽球的建議。
然後,就讓一邊的尚書,草擬了詔書,讓陽球去辦了,還又叮囑,務必以王甫為要,老帥就走個過場。
陽球按捺住喜悅,忙跪謝了國家,揣著詔書就出門了。
小黃門給他鞋才穿一半,陽球就等不及衝出了大殿。
段紀明,這次看你怎麼死。
我陽球,報仇從不隔夜。
陽球一路奔過夾道,在宮門口就看到段熲那巨大的步輦。
陽球顧不上看他,直接穿過段熲的隊伍,搶先出宮了。
段熲奇了,這人咋風風火火的。
果然是敗絮其中,沉不住氣的膏粱子弟。
等段太尉坐在步輦,甫一出宮門。就看到陽球帶人將自己的扈從和賓客圍了起來。
老段大罵
“你個北狗,誰給你的膽,敢圍本太尉的隊伍。”
說著,就讓抬夫抬他繼續往前走。
陽球冷酷一笑,從衣袋裡掏出詔書,就扯開
“罪臣段熲,你的事發了。這是國家詔書,拿你入獄,還不束手就擒。”
這把老太尉搞懵了,我的事發了?拿我入獄?剛剛老夫還和國家談笑風生,就要拿我入獄?
真的是好大的狗膽啊,這陽球竟然敢矯詔!
段熲立馬警覺起來,他招來扈從和賓客,讓他們從步攆下抽出藏著的刀劍,立馬將陽球等人圍起來。
段熲邊調度義從,邊向著上東門上的城門上的東明司馬吼道
“陽球矯詔,還不拿下。”
一直在門樓上緊張看著段陽二人衝突的東明司馬,聽到這話,大吃一驚。
不敢遲疑,就帶著所隸的宮門郎衝了出來。
陽球看此景,大笑
“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段紀明,你果然是發了昏了,竟然敢藏兵入禁。
好啊,好啊。誰說我這是矯詔,東明司馬還不上前一驗!”
東明司馬暗暗叫苦,他不過是秩比千石的小小宮掖門司馬,這兩邊大佬,他一個也得罪不起。
聽陽球喊他,隻能硬著頭皮上前,接過陽球手裡的詔書。
一看,果然是真的,老太尉危矣!
東明司馬恭敬將詔書還給了陽球,然後一揮手,就讓宮門郎將段太尉隊伍圍了起來。
段熲一看不好,這局勢反過來了。
他手下的羌胡義從都是罕種羌,是他揀選的勇士,對他死心塌地。
其中有幾個羌胡,對著段熲嘰裡呱啦的講著胡語,段熲臉色鐵青,一聲不吭。
見主人不說話,羌胡義從隻能持刃將他保護在裡麵。
羌胡兵不敢動,宮門郎們也不敢動,倒不是怕這些個披發左衽的雜碎,他們這些宮門郎,哪個不是以一當十,武藝絕倫的。
他們是不敢衝這位老太尉,此人武功太盛,殺了羌胡幾十萬人,他們是又懼又敬。
東明司馬明白手下的心思,難為的對陽球說
“獨坐,弟兄們下不去手,是不是再去問問國家,會不會弄錯了。”
陽球臉色難堪,一群廢物。
他跳下朱車,獨自抵著這些羌胡的刀兵,走到了段熲步輦下。
段熲努力擠出一點微笑,陽球突然就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摜到了地上。
“下來吧,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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