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許攸被綁走了。
當時憫忠裡的裡民們是歡欣鼓舞,在找了一輛車後,就拖著許攸趕往了附近泰山軍的兵站。
實際上,在許攸剛進入憫忠裡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了。
他也許並不清楚,在不少逃亡在外的征夫們陸續跑回家後,憫忠裡的裡民們就開始嚴密監控著外麵的人。
畢竟他們也不想自己的家人們被帶走,那些郡縣兵對待這些逃亡征夫的手段委實過於酷烈了。
不僅本人會被吊死在道邊,甚至隱瞞和收留他們的人也會被發為奴婢。
如果在平時,這種嚴刑峻法還是有點作用的,但隨著袁紹本人的首級都被送到廣成關後,誰都明白陳公國已是日薄西山,沒多少活頭了。
所以,過去壓得有多狠,現在反彈起來就有多凶。
實際上,不包括憫忠裡在內,附近鄉的裡民們早就開始行動起來,他們不斷對那些強征他們為丁的胥吏們報複。
這些人充當著郡裡麵的狗腿子,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血。
這些血帳筆筆都落在裡民們的眼裡,現在就是給他們算總帳的時候。
一開始郡裡麵還派人鎮壓鄉間的暴動,但很快裡戶們就聯係上了廣成關內的泰山軍,為他們帶路。
有了本地人的支持,劃分為數十支騎隊的泰山軍不斷出擊,大大擊破了潁川豪勢們的勢力。
所以當許攸從山中走出來的時候,整個潁川,包括陳留在內的北豫州幾乎都亂了起來。
隨著豪勢們在鄉野的塢壁不斷被破,這些人在損失了大量人口和土地後,終於決定收縮力量。
他們的收縮不是說要守住陽翟這些個較大的城邑,而是直接將精華轉移到了汝南懸瓠。
懸瓠那裡易守難攻,之前主持那裡軍政務的郭嘉也早就發文讓潁川的豪勢們轉移到懸瓠做長久堅守。
當然,郭嘉的戰術並沒有那麼簡單,他依靠自己在潁川士族圈裡的人脈網絡,不斷書信各家分配任務。
具體任務有哪些不得而知,反正每家都陸續留了不少精乾族人在家鄉,試圖要與泰山軍爭奪鄉野。
每日裡,潁川各地的塢壁都有牛車向著懸瓠出發,道路上絡繹不絕。
而且因為這些人常常分散得走,即便泰山軍的突騎也時常出動攔截,但因為人數過少,還是讓不少人力物力流轉到了汝南。
一些出擊的泰山軍突騎試圖追擊到汝南,但因為上麵的意思對於汝南是圍而不打,所以這些人在追擊到潁陰一帶就不走了。
潁陰,對於不少泰山軍軍吏們都是故地重遊。
而且因為當年泰山軍在潁陰一帶招收了不少遊俠、豪傑,所以他們在潁陰的群眾基礎還是不錯的。
在地方上的支持下,泰山將許超就在潁陰設立了兵站,其主要任務是發動本地黔首,打擊地方土豪、豪勢武裝,並重建以泰山軍為核心的地方秩序。
如許超所建立的這類兵站還有八座,每站都有兵百人。
而此時憫忠裡的裡民扛著許攸,就走到了最近兵站,陽關聚。
……
陽關聚距離潁川的郡治陽翟不過十五裡,與陽翟共用一條潁水。
是以,說陽關聚為陽翟的北大門是一點不為過,但就這麼重要的地方,卻讓泰山軍不費一兵一卒給占領了。
依托陽關聚的原有建築,泰山軍建立了一處兵站,一處河關,從水、陸兩方麵遮蔽潁川的的外圍交通線。
而這座兵站的百人將正是郭圖的兒子郭崇。
郭崇進入軍隊中並不奇怪,實際上在泰山軍的各級彆軍將都幾乎將家中子侄送入軍中,因為軍中才有機會。
這一次南下,郭崇是和其他九個百人將一並南下的。
他們這十人幾乎都在潁川有人脈,而且普遍都是低級軍吏,平均年齡都不超過二十四,是泰山軍的新生代。
彆看這些人都好像是潁川人,但對待家鄉的那些豪勢們手卻辣得狠。
除了郭崇之外,其他些個都是出自黔首、遊俠、徒隸這些底層,對於家鄉的豪勢們手狠是可以理解的。
而郭崇不同,他出自陽翟郭氏,是地地道道的世家子弟。
但郭崇不僅對其他家狠辣,對於同族也夠狠,在占據陽人聚沒多久就已經擊破了五六家塢壁了。
其中一家塢壁還是他親叔叔家的,隻因為反抗了他,就被他清算了。
沒辦法,郭崇很明白自己和父親在泰山軍的尷尬之處,他們本身背景就潮,如果手不再狠一點,他們如何能獲得同僚們的認同?
怪就怪那些人認不清形勢,非要拿性命來墊他手中的刀。
此時郭崇正在帳內與兩個隊將在布置下一階段的任務。
之前他們已經將潁水附近的塢壁都清掃了,剩下的都陸續龜縮到了陽翟城內。
而郭崇在坐鎮陽關聚的過程中,又接觸了不少要投靠泰山軍的各家子弟,所以他就想嘗試能不能打一打陽翟城。
要是能拿下陽翟,那他郭崇就真的大發了。
其實這也不是沒可能的,此時隨著泰山軍出現在潁川,潁川各家的心態變化是很快的。
最先舉起義旗的就是韓氏,他們在家鄉舞陽起兵,從南麵封鎖進入汝南的通道。
另外長社鐘氏也有部分族人豎起了黃旗,但因為並沒有獲得大多數族人的同意,所以還不能占據長社。
不過,泰山軍的出現也激發起了一些豪族的拚死抵抗,比如襄城李氏就儘發族親、賓客、徒隸組成了一支千人左右的部曲。
不過因為缺乏戰馬,所以這些人目前還隻能守在城內,而更廣闊的鄉野則全部丟給了泰山軍。
現在,潁川各個裡社暴動的熱情已經被激發起來了,他們在泰山軍的教育下已經不是什麼戰爭的局外人了,而是很快就被發動起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所以郭崇很有信心,隻要他將手上騎隊散出去,頃刻間就能拉出數千人來助戰。
雖然這些人都是烏合之眾,但陽翟城內的那些人難道不是嗎?
其實也正是因為這種恐怖的動員能力,才讓郭崇從內心中懼怕成為泰山軍的敵人。
他很了解泰山軍宣傳下的暴動潛力,那種發動窮苦人去報那十世不公之氣的仇恨。
他怕自己站在這種無窮破壞力量的對立麵,所以他一直刻意淡化自己的上層背景,無論吃穿用度都與軍中普通士卒一樣。
忽然,外麵人來報,說附近裡民抓到了許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