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怎的一回事?即便丟了禦賜之鳳釵,也不能跑到咱們望舒舍來搜吧?”
綠珠氣鼓鼓地走了進來,一張俏臉漲得通紅,“這要是弄亂了,損壞了娘娘的東西,誰來負責!”
宋昭月放下手中茶盞,淡淡一笑,“放心,林嬤嬤不會搜正房的,其他地方亦不會過多搜檢的。”
“你且去吩咐下去,待會兒林嬤嬤來時,務必配合。”
“是,奴婢明白了。”綠珠雖然心中憤憤不平,但還是悶悶地應下。
宋昭月食指輕敲桌麵,眼神深邃。
那幅礦脈圖,果然如自己所料,出自寧華院。
如今這般以鳳釵的名義大肆搜檢,不過是做戲給有心之人看的罷了。
做戲做全套,望舒舍自然也是要搜查一番,才不至於露了破綻。
裴明緒定是另有安排,想來是敲山震虎。
不多時,林嬤嬤帶人匆匆踏入望舒舍。
“王妃娘娘丟了禦賜鳳釵,如今寧華居已然搜遍皆不見,殿下這才命奴婢們四處搜尋,打擾娘娘清淨了。”林嬤嬤福身行禮,姿態放得極低。
宋昭月端坐在主位上,聞言輕輕一笑,“嬤嬤這是哪裡的話,既是殿下吩咐,我自當配合。”
“謝娘娘體諒。”林嬤嬤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她帶人將望舒舍的侍女太監所住的屋子匆匆搜查了一遍,自然是什麼都未搜到。
至於綠珠等有頭有臉的侍女住的屋子,林嬤嬤連進都未進,隻站在門口象征性地問了幾句。
見在望舒舍耽擱的時間差不多了,林嬤嬤便福身告退。
“娘娘,奴婢們就先告退了,還要去秋瀾院看看。”
“嬤嬤請便。”宋昭月目送林嬤嬤一行人離開,嘴角笑意漸淡。
黃靈茹那,才是這場戲的重頭。
秋瀾院內,蕭瑟寒風掃過,卻驅不走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氛。
黃靈茹一身鵝黃色繡海棠花曳地長裙,立於正房門口,邊上十幾個神色戒備的侍女婆子。
她看著眼前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為首的正是林嬤嬤,身後跟著些粗壯的婆子。
黃靈茹柳眉倒豎,一聲嬌喝,“站住!你們要作甚?”
林嬤嬤恭敬地福了福身,“給側妃娘娘請安,王妃娘娘的鳳釵今日不慎遺失,奴婢奉命,前來搜查鳳釵。”
“搜查?”黃靈茹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掩唇輕笑,“王妃娘娘的東西丟了,來我秋瀾院搜查,這是何道理?”
“回側妃娘娘的話,殿下擔心鳳釵落入旁人之手,這才命奴婢帶人四處搜查。”林嬤嬤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還望側妃娘娘行個方便。”
“方便?”
“王妃娘娘今日無故責打我貼身侍女,眼下又要來搜我的院子,簡直欺人太甚!”
黃靈茹說著,眼圈一紅,淚珠在眼眶裡打轉,“我雖是側妃,但亦是皇上聖旨賜婚,如今竟被王妃如此折辱,我……我……”
“我還有何臉麵苟活於世!”
說罷,她便作勢要往柱子上撞去,身後的侍女婆子見狀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拉住她。
“娘娘息怒啊!”
“您可千萬不能做傻事啊!”
一時間,秋瀾院內亂作一團,哭喊聲、勸阻聲此起彼伏。
林嬤嬤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黃側妃還真是會演戲,可惜啊,這場戲唱得過了。
“側妃娘娘,您這是何苦呢!奴婢隻是奉命行事,您若有什麼委屈,大可去殿下麵前訴說,何必如此想不開呢!”
黃靈茹被丫鬟婆子們死死拉住,掙紮不得,隻能悲憤欲絕地哭喊著:“我何苦?我寧願死,也不受此等屈辱!”
她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這場麵,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是奴大欺主,要逼死王府側妃!
寧華居正房,一個小丫鬟跌跌撞撞地奔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娘娘……娘娘……不好了……黃側妃……黃側妃她……”
“她怎麼了?快說!”梅香不耐煩地催促道。
“黃側妃……她要撞柱子,說是……說是王妃娘娘要逼死她……”小丫鬟嚇得臉色蒼白,說話都結巴起來。
“什麼?!”劉悅瑩一聽,頓時麵寒如冰,“好你個黃靈茹,如今竟學起市井粗婦,玩起一路二鬨三上吊的把戲!”
“走!去秋瀾院!我倒要看看,她要怎麼個死法!”
劉悅瑩怒氣衝衝地站起身來,也不顧王嬤嬤的阻攔,帶著侍女婆子,直奔秋瀾院而去。
王嬤嬤心中暗暗叫苦,隻得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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