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隨和素心師父遊曆江湖之時去過無數個地方。
可對於匡北,許安隨還是第一次涉足。
大環山的山體很高,綿延不絕,縱橫交錯,山路又極為崎嶇陡峭。
環山有河穀地帶,像天河散落下來的銀絲帶,環繞在山體和山體之間。
出了墨城若想進入匡北,尋常車隊,商隊都要繞著山體順著河穀一路不知彎過多少彎,耗時良久,才能抵達匡北。
這也正是為何匡北地區與大勝主體割裂感十足的原因,因為有這十萬大山的阻攔,交通實在太閉塞。
楚昱恒和許安隨選擇直接穿山而過,
那山路十分狹窄,隻有一條一馬寬的盤山路蜿蜒在半山中央。
這是進入匡北的最快的一條路,本是無路的,這麼多年卻讓長風軍輕騎兵硬是跑出來一條路,其中危險可想而知,稍有不慎便會馬失前蹄墜入懸崖。
“前麵有個山洞,今晚我們在那裡休息。”
楚昱恒在前,將速度壓得很慢,許安隨好幾次想提醒他不必這般仔細照顧她,她騎馬的技術不差,完全跟得上他的腳步。
天色漸暗,山路越發不好走,朦朧的月光照射在皚皚白雪上反倒將前路照得雪亮,隻是有些刺眼。
轉過腳下這座山,兩山交接處果真有一個山洞。
山洞的洞口很大,崖壁鋸齒痕跡明顯,似乎是人為挖鑿過的。
楚昱恒將自己的馬拴在一旁,又小心翼翼的牽過許安隨的馬,兩人眼下相撞到一處倒是沒有之前那般隨意,反倒多了些許的彆扭來。
“這裡麵有肉乾,還有柴火,我們的人每次進出都會對這裡進行補給,所以不用擔心會餓著肚子。”
“嗯“
許安隨環視了一下四周,山洞裡麵有草席,有石床,牆邊還有棉被包裹的草筐,牆角還堆積了不少乾柴。
楚昱恒抱了一捆柴火在山洞中央,火堆被點燃,山洞裡逐漸不再冰冷,熱騰騰的火氣倒是烤得許安隨全身暖暖的。
楚昱恒埋頭翻找了一通,從一個布袋子裡掏出了幾片凍的硬邦邦的肉乾。
他一直不停的碎碎念叨著什麼,許安隨聽不懂,許安隨坐在石床邊眼神跟跟楚昱恒一起忙碌了半天,突然對視上那麼一眼全身一個激靈,趕緊挪開視線,真是有些後悔了,後悔乾嘛要和他一路同行。
楚昱恒將肉乾放在火堆上下翻烤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的將焦肉剔除,肉乾太燙手,他不停的吹著氣,左右手倒騰,直至肉乾的溫度適宜才轉身交給許安隨。
“吃吧,有點硬,慢點,小心牙。”
‘’哦”
許安隨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口,她像個第一次啃肉的小貓仔,搖頭晃腦好一番撕咬,硬是沒將那肉乾咬下來半口,隻好訕訕的笑了笑。
“我再試下。”
許安隨跟那肉乾杠上了,她不想在楚昱恒麵前丟臉,連個肉乾都啃不了,還談何與他並肩共擊敵寇。
楚昱恒實在沒忍住,從偷笑變成了仰身大笑,
許安隨雖窘迫,卻頓感輕鬆了不少,那氣氛不似剛剛那樣尷尬,便也跟著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已經進匡北了,為何不摘麵具。”許安隨突然問。
“因為沒洗臉。”楚昱恒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的真話當真令他恨不能找個地縫立刻躲起來。
“我沒洗臉的樣子你不知見過幾次了,大丈夫不拘小節,你個大男人還在乎這個。”
楚昱恒並非在意樣貌之人,那隻是在沒有在乎的人麵前。
這些年他在匡北喝著西北風,吞著大黃沙,原本那個溫潤的翩翩公子早就不複存在了,如今他皮膚粗糙,黑裡透亮,胡子多長,打了多少結都不知道,真怕以這樣一個狀態亮相當真要嚇退許安隨,
第一印象那麼重要,他要快快回到昭城好好沐浴整理一番,即便依舊粗獷,至少乾淨,至少不要像個野人一樣才好。
楚昱恒轉過身去假意讓自己很忙碌刻意避開這個話題。
可許安隨卻不依不饒,她也不知道哪來的這股子執著,其實她根本也不在意他長什麼樣,或許隻是好奇,或是兩人共處一處太尷尬總要找點事情做。
‘’不行。”楚昱恒依舊拒絕。
許安隨當真受不了他的扭捏。
先禮後兵的禮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看誰的武功更快了。
許安隨掌中生風,楚昱恒閃電阻擋,
許安隨反手逃過牽製繼續向他臉上的麵具招呼著,
楚昱恒貼著她的手心繞了過去,始終保持著那麼近的距離卻又讓她碰不到他,
這倒是氣得許安隨猛然認真了起來,用了十足的力氣將他的一隻手生生按了下去,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扯下了他的麵具。
經由上次的教訓,她知道那麵具裡麵還有一層。
她沒做停頓直接又是掌。
那裡層的麵具直接從中央劈開了條裂縫,裂縫一陣頑強的吱吱呀呀便實在無力堅持,脆裂成片,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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