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下午,趙就和於介霖才帶著幾個百戶去知府衙門把小侯爺的屍體帶回昭獄。
知府三天來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著,見有人接受,自然是千恩萬謝的送走幾人,生怕晚一點趙就幾人反悔。
屍體運回昭獄,也不做特彆保護,找了間空刑房一丟完事。反正過兩天侯府一定會拉走,麻煩自己乾嘛?走個流程,裝裝樣子而已,又不是真查。
趙就於介霖和幾個千戶百戶往刑房裡一坐,裝作檢查屍體,討論案情的樣子,實際上幾人喝著茶聊著天逗著悶。摸魚應付事也得有個應付事的樣子,不讓彆人挑理嘛。
“於大人,趙大人,你說這小侯爺也是倒黴,白瞎這麼好的出身了。要是我爹是侯爺,不得出了茶樓入酒樓,出了酒樓進青樓啊!”幾人說說笑笑,話題就扯到了小侯爺身上。幾人一致得出結論:小侯爺肯定是惹了人,要不然會死得這麼專業?
一個千戶放下茶杯,調笑道“說不定啊就是死在女人肚皮上,你看那手攥的。不知道他在上麵還是下麵,但是啊,八成是爽死的”
“哈哈哈,薑哥你可真會講故事!不過啊,聽說這小侯爺是死在侯府裡,哪來的爽死?”
“你懂個屁,那通房丫鬟乾什麼用的?不就是嘿嘿。”薑千戶端起茶杯,故作高深的說道,表情滿是故作高深。
趙就轉頭看了眼於介霖,上前掰開小侯爺緊攥的拳頭,捏起拳頭裡握著的一片小衣角舉過頭頂,笑道“咱們倒是有借口了,哈哈哈。老薑,帶人去查查這片衣角,然後咱們有仇的報仇吧,彆牽扯太廣,抓兩個得了。”
幾個千戶百戶相互看了一眼,各自陰險的笑了幾聲,這時候不借機報一下私仇還等什麼時候?
薑千戶接過衣角帶頭走了出去,其他的千戶百戶緊跟在後,等所有人走光,趙就才坐下,笑道“於哥不去?人緣好啊!”
“唉,沒多大仇,就是鄰裡鄰居吵了幾句,都是本分人。要是丟昭獄裡,那不是為難人嘛。”於介霖喝著茶,悠然自得,回味了一陣茶香才問道“趙老弟這是想整人?”
“嗯,剛來那陣給一個駙馬找過茬。估計是花了錢位置又讓我頂了,不樂意唄。”趙就也不瞞著,把前因後果簡單提了幾句,至於陳大陳二兩個地痞則直接略過。
“謔,這駙馬也是心大,不怕被找後事?哪個公主啊?受寵的咱可惹不起。”
“七公主。”趙就喝著茶說道。
於介霖玩弄著茶杯,笑著“這小子有點不知死活啊!放心,抓進來打一頓,隻要不留痕跡,挑不了咱們的理!”
也不接話,隻是衝於介霖挑挑眉。兩人端著茶杯,相視一笑,一切儘在無言中。
等了一個時辰,天都快黑了,薑千戶才回到昭獄,拱手行禮“於大人,趙大人,查到了,這布料隻有錦繡布行能做。小侯爺死前有八人定了布料,還沒人來得及取。三人定了成衣,分彆是刑部侍郎湯誡的兒子湯知孝,七公主的駙馬鄭容卿和康王妃,不過康王妃還沒來得及取。布行所有人已經帶回昭獄,請大人定奪。”
“先關幾天吧,不鬨出點動靜也沒人信。過幾天讓他們交錢贖人,兄弟們辛苦這麼久,一點好處撈不到也不合適。”於介霖放下茶杯,隨意說道“趙老弟,湯府我去,駙馬就勞煩老弟走一趟了。”
“好,多謝於哥,我這就走一趟。”趙就感謝道。
“老薑,拿我腰牌去千戶所點一隊人,跟我去七公主府,拿人!”趙就解下腰牌丟給薑千戶,轉身出去換官服。
換完官服出來,天上下著蒙蒙細雨。不穿蓑衣,真氣外放把雨水隔絕在外。趙就站在昭獄門前,等著薑千戶帶人回來。
一刻鐘不到,薑千戶領著五六十人回來,看見趙就,剛想行禮,被趙就揮手打斷,環顧一眼眾人,高喊“走,跟我拿人!”
公主府門前,趙就伸手攔住想上前砸門的薑千戶,拉著他走到一邊,小聲道“想乾嘛呢?這是公主府!彆落人口舌,帶人把整條街封了,不讓進出!”
真是沒輕沒重,這特麼的是公主,當普通人呢?要是人家找親爹告狀,那鍋你一個千戶背的起嗎?
等薑千戶帶著人散開,趙就才上前叩門。一會兒裡麵才傳出聲音,語氣不善喊道“滾滾滾,沒看見這是公主府?想討飯去彆的地方,瞎了眼的玩意。趕緊滾。”
門房清楚,那些位有點身份的人早早就會遞上拜帖,有急事上門的也不會叩門,而是下人提前過來通氣。何況現在正是吃飯時間,除了乞丐,誰會那麼不識趣來叩門?
趙就可不理門房說什麼,繼續叩著門。門房怒氣衝衝的打開門探出頭,還沒來得及說話,趙就一巴掌直接扇了過來。
“你”門房挨了一巴掌,剛想叫罵,看到趙就身上的青綠色麒麟服,活生生憋了回去,捂著臉點頭哈腰道“大人找找誰?”
“錦衣衛辦事,不該問的彆問!滾開!”趙就眼神一瞥,身後一個百戶懂事的上前推開門罵道。
不理一旁惶恐的門房,趙就淡淡吩咐一句“算了”,背著手往公主府裡走。拐過影壁,直奔中院。
“你是?怎麼不通報就進來?”管家見趙就背著手走進屋子,沒有趕人,反而溫和的問道。
趙就沒理走上前的管家,對吃著飯的公主拱手行禮道。“打擾了七公主,下官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司趙牧之,為小侯爺遇害案子而來。”
“案子?”公主停下筷子,聲音輕緩,疑惑不解的問道。小侯爺的死她早就聽管家說過,但是這個案子怎麼會跟公主府,跟自己扯上關係?
看到公主臉上的疑惑,趙就不想惹麻煩,恭敬解釋道“不關公主的事。隻是案子牽涉到駙馬,皇上口諭要求徹查,下官來帶駙馬去昭獄。公主放心,隻是問話,不是問罪。”
聽到跟自己無關,公主表情恢複如常,朝一邊的駙馬鄭容卿道“容卿,既然跟你有關係,你就跟趙鎮撫使走一趟吧。”
得到公主的允許之後,趙就緩和不少,眯著眼看著疑惑不解的鄭容卿,笑容可掬,抬手往外引著。
“鄭駙馬,皇上口諭,我也是奉命查案。走吧,彆逼我動手。”
“跟我去昭獄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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