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眨眼就過去,轉眼便到初四。
尚書的死似乎也隻是無疾而終,昭獄裡查了兩天不到,陸文玉也查了四天。但結果還是一樣,一無所獲。
昭獄不遠處酒樓裡,熬了一夜的趙就陸文玉兩人,各自得到了同一個消息:一切正常,無異!
看了眼頻頻瞌睡的趙就,陸文玉推過去一杯熱茶,“卯時過半了,還是什麼都查不出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看咱們也彆等了,乾脆點快刀斬亂麻,皇上那邊有我呢……”
“嗯”趙就有氣無力的應答一聲,隨後看著陸文玉下樓,身影逐漸消失在晨曦裡。
實話實說,趙就壓根就不想查這些麻煩事,有的交差就是了,那麼認真乾嘛?一個月幾兩銀子玩什麼命啊?
他高興的是年三十晚上遇到的刺殺!在趙就心裡一直有個直覺,尚書的死和刺殺自己的人脫不開關係。如果不揪出背後的人,問清楚為何,那自己可能會永無寧日。
“也許那一晚的刺殺,隻是拖延時間也說不定……”
似乎想到了什麼,趙就托著下巴喃喃道。這是他按自己的經驗演算的結果,如果是自己來操作,最大的機會也是年三十這個時間點。
但昭獄裡還有一個大宗師,想瞞過大宗師殺人,難!至少趙就自問自己沒這個本事。
“所以才精心設計了場毒殺嗎?”
喝下一口熱茶醒醒神,詳細整理了一番腦海裡的思路。雖然過程無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但時間大差不差,應該就是自己遇刺那晚。
一杯茶喝完,天已經亮了大半。索性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反正毒死和砍頭沒什麼區彆,無非就是個死。隻要陸文玉願意隱瞞,那便萬事大吉。
起身往樓下走,回到昭獄值房。裡麵五大三粗的劊子手,和剛睡醒揉著睡眼的於介霖正等著。
“趙大人,這是劊子手孔八,今天負責問斬尚書。”見趙就走進來,於介霖笑著介紹道。看得出來,兩人是老熟人了。
孔八馬上站起來拱手行禮,“趙大人,小人孔八。不知道大人有什麼吩咐。”
直到走到桌子後坐下,趙就才開口問於介霖,“都說清楚明白了嗎?”
“說了,孔八願意配合。”
“大人放心,小人刀快,保證看不出來!”孔八拍著胸脯,頗為自信。
趙就也不客氣,拿出五十兩銀子放在桌子上,笑道,“那就麻煩孔師傅了,銀子不多,拿著喝酒。”
“謝大人賞!”
跟上一次一樣,街口簡易搭成的刑場。錦衣衛驗明正身後,浩浩蕩蕩押著六人上了高台。
但今天來的人尤其多,不僅是因為嫉惡如仇,也有不少人是為了孔八的絕技而來。
傳聞劊子手孔八落刀極快,一刀砍下去看不到人頭落地,也看不到鮮血飛濺。到最後用白布包著脖子的時候,才看到鮮血慢慢染紅白布,甚是神妙。
有人給孔八的絕技起了個文氣的名字,叫朱染紗。頗有幾分浪漫氣息。
“哎,你怎麼來了?不是說看不得鮮血飛濺嗎?”
“飛濺?沒聽說過朱染紗?今天問斬尚書,執刀人可是孔八爺!”
“孔八爺!不是說孔八爺封刀了嗎?”
“孔八爺聽說那個尚書貪了幾十萬兩民脂民膏,二話不說帶著那把寶刀去錦衣衛求了七天,才得到這次機會。”
“八爺真是”
“便宜尚書了!”
刑台下人聲鼎沸,孔八托著大刀麵無表情走上前,站在臉色蒼白的尚書身後,人群馬上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孔八托著刀朝眾人拱手行禮後,麵無表情的盯著手上寶刀。
很快負責監斬的鄭容卿一通慷慨激昂之後,大手一揮“奉皇上旨意,開刀問斬!”
很快幾個劊子手大刀落下,隻有孔八迅速用腰間白布纏住尚書脖子。果不其然眨眼間白布被漸漸染紅,人群又是一輪喧囂和叫好。
“朱染紗!竟然是真的!”
“世間竟有如此絕技!”
“大開眼界!大開眼界啊!”
掃視一圈不斷呼喊的人群後,孔八托著滴血未染的刀,腰背挺的筆直。雖然他自己知道怎麼回事,但絲毫不影響裝會逼。
見問斬圓滿結束,遠處酒樓上陸文玉跟趙就同時鬆了口氣,能騙過去不出岔子就好啊!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臉上都是說不出的輕鬆愜意,就連熬了一晚上的困意都消退不少。
“牧之啊,今後十幾天就好好休息,多準備準備出京事宜。重擔啊,可都在你身上呢!”拍著趙就的肩膀,陸文玉笑眯眯的說道。
而趙就隻是搖頭,疲憊的笑笑“肯定得休息啊,這幾天連軸轉,腰酸背痛,實在是不輕鬆。”
“哈哈哈,難為你了。出了京城還有的你累的呢。”
“這說的,賺錢嘛哪有不累的。”
“行了我也不打擾你休息了,留步。”
陸文玉起身往樓下走,走了幾步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叮囑道“皇上說了,薑逢吉閣老是三朝老臣,勞苦功高,你出京之後要是有事牽扯到薑閣老,從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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