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下屋頂上,觀戰的人群紛紛皺眉,就連一向自持禮節、規矩的大派弟子都忍不住撇嘴。
不是他們看不懂高手對決,而是場內實在太過單調。完完全全就是一方不斷進攻,另一方縮手縮腳,宛如縮進龜殼的烏龜。
由於教訓在前,一些江湖散人言語也不敢太過分,隻是畏手畏腳的小聲議論。
“怎麼回事啊?都是小宗師,為何戴著麵具那位如此放不開手腳。”
“是啊,看著彆說廝殺,就是交手切磋也沒見過這種場麵啊……”
“難不成是同門?”
馬上有人反駁,“同門?就是夫妻打架都沒有像她們這麼和善啊!”
大門派的弟子也忍不住詢問旁邊的師兄師姐,“為何這小宗師交手,看著還不如七八品來的精彩?”
可那些師兄師姐哪裡答得上來?前兩天他們看到的小宗師交手,跟今天不說一模一樣吧。
那也是天壤之彆。
也許這兩人就是單純的不想打呢?誰知道啊,他們又不能跑下去問。
場內兩人此時已經收手站定,目光凝重的看著對方。幾十招下來,他們兩人各自心裡都明白,奈何不了對方。
至少在短時間內,奈何不了對方。
而自己想要脫離對方糾纏,就得動真格了,到時候就不是交手切磋這麼簡單了,而是搏命廝殺了。
天璣能想明白這個道理,朱雀也能想明白。
“不如我們停手,由小輩決定自己的生死?”
“憑什麼?你們人多”朱雀咬咬嘴唇,皺著眉頭反駁道。
可天璣臉色不變,“那能怎麼辦?隻要我一直纏著你,你既走不了,也殺不了我。”
“還不如省點力氣,反正死的又不是你。”
他說得真誠,朱雀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正如趙就所說:江南總不能一年死一個欽差吧?
她要是置之不理,責任落下來,她擔不住。
也不能擔!
此時朱雀已經落入兩難境地,理智告訴她,應該動手。這樣上麵查下來,她也有話說。
但她也明白,動手也奈何不了對方。打下去隻是白費力氣。
靜靜思索片刻,還是決定搏一回。要不然,失責的黑鍋,她背不起,陸大人也背不起!
下了決心便不再猶豫,場麵上壓抑窒息的氣氛陡增。朱雀身上真氣逐漸暈染出詭異的血紅色,身上紅衣獵獵作響,禦氣升空。
“唉,何必呢?”天璣一聲輕歎,身上氣勢席卷而出。
兩股氣機在空氣裡對撞、傾軋,震散落下的雨絲。觀戰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一個個目光如炬,死死盯著場內同時禦空升起的兩人。
“來了來了,要動真格了!”
“天呐,這就是小宗師嗎?這股氣勢,遠遠看著都覺得嚇人。”
“你說這兩人聯手,殺光場內其他人需要多久?”
“我猜不用一刻鐘!”
人群因兩人而吵鬨、喧囂。在眾人看來,他們隻是看戲的,當然是越精彩,越刺激越好,至於會不會波及到他們,他們並不會考慮這點。
也是,看彆人打架,把命丟了。這種黴運,他們堅信輪不到他們。
要是輪到了,那也沒辦法,小宗師殺他們不比宰雞簡單多少。
兩人氣勢升到,即將動手時,遠遠傳來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