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說這個地球上誰對我帶著青荷出現在硬座車廂表現出最無與倫比的震驚的,那大概就是那個新疆小哥——他目不轉晴地盯著青荷,盯倆分鐘再不可思議地扭頭看看我,然後接著盯著青荷,完全不怕我生氣——有時候我們和外族的人無法溝通,因為大家風俗不太一樣,他哪知道這麼瞪著一個有男人守在身邊的女人是極端不禮貌的呢?好在不論如何他是我們中國人,中國人不因為女人打中國人,不然我已經撲上去了,看不起誰呢對不對後麵你會看到我是怎麼對付這類外國人的,狗東西當著我的麵跟我的姑娘搭起訕來,我讓他fuckoff他還跟我比劃呢——不知道中國人都是李小龍嗎你還敢挑釁,去醫院待著吧你
本來我對這個維族小哥是有一點喜愛的,覺得他很有意思,但是表現得如此無禮如此山炮,好感自然也蕩然無存了——我倒不是要帶著青荷四處炫耀,沒有那個癮,隻是覺得隻有我們倆個人待在軟臥車廂太無聊了,不如出來跟硬座那些人擠一擠聊聊天打打撲克——但是仿佛是,漂亮女人總是和大眾不兼容,你身邊的姑娘太漂亮的話就不能去人多的地方——我那時候沒有這個覺悟,我隻想帶著現在喜愛的姑娘體驗更多我熱愛的生活,但是不太行的樣子,所以我跟他們聊了會兒還是回了軟臥。
"我就納悶,彆人娶了漂亮姑娘他們是怎麼做的,難道非得藏起來嗎?你看見那個維族小哥看你的眼神沒有?你被他視奸了"當時沒有這麼流氓的詞,不過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不用在意那些人,他們也就是那麼盯著看一輩子的命——畢竟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直接直接就敢行動的"
"你平常也經常被人這麼看嗎?你不覺得彆扭?"
"要是每一個看我的人我都要彆扭,那我一天都活不下去了——讓他們看吧,長成這個樣子還能不給人看嗎?"
"看也不是那種看法啊"
"他們那些人是那樣的,骨子裡跟禽獸差不多。"
"呃莫罵人呢"
"他們越看我,你越應該高興才對!因為說明你看上的女人確實不同凡響"
"是嗎?我倒覺得也就那樣"
"你這麼小,你跟那些老男人怎麼一模一樣"
"怎麼說?"
"得到了馬上就厭倦了"
"根本沒有!我這叫得之勿喜失之勿憂,我很難想象誰能這麼快就對你厭倦的,這個世界上沒那麼鐵石心腸的人"
"但是你還是要離開我的"這個時候青荷幽幽來了這麼一句——這就是所謂的釣魚言語,回答不對會很麻煩,說實話女人說這類話有癮,她但凡對你有期待她就一定會對你講出這種話。
不離開你還能娶你是怎麼著,也是搞笑
"看外麵!有流星!"
大白天的有個屁,我就是張嘴胡扯,如果是一般女人,她可能還會返回去她想知道的那個話題上,但是青荷下意識扭頭看了看,再扭回來隻是微微笑了笑,沒說什麼。
女人沒得到的時候覺得很神奇,得到以後就顯得有些枯燥了,要不是青荷故事多我還能從她那裡問到很多不懂的事,我就要撇下她出去硬座那裡跟人侃大山去了——最麻煩的一點是,她絕對不會讓你靜靜呆著,我那時候很土鱉,連那種漫山遍野的菜花田都沒見過,隻覺得那種像太陽光一樣燦爛的黃橙橙的花田太美了,我隻想靜靜咂摸咂摸這個美的滋味,但是青荷一直在旁邊打斷我的思緒,讓我想深沉一會兒都做不到——如果再熟一點,我就會讓她閉嘴我要深度體驗一下,但是哪有頭天認識第二天就讓人閉嘴的道理對不對我自己是個話嘮,我說話的時候人家可沒讓我閉嘴,那我也就沒法這麼對她。其實男人總有需要深度思考或者感受的時候,這一點女人也有,隻不過是他倆碰到一起的時候男人照樣有這種需求,女人就沒有了——她會一直想著眼前這個男的,非得熟到一定地步她才能忍住不跟你互動——我和青荷沒有處到這種地步,所以隻好一直跟她說話。
年紀越大越喪失好奇你就越不願意跟人說話,甚至都懶得聽,大部分時候更願意獨處——什麼都見過了,什麼都懂,商量什麼事跟自己內心的聲音說就好了,反正彆人也幫不了你。隻有年輕什麼都不懂人才過得充滿了新鮮感,也才會像我那樣願意一直和青荷說話,也並不覺得有多膩味,她說的東西你懂,你就換點不懂的去問就是了——你不懂她懂,她跟你談話也可以得到快樂,一個學東西,一個傳經驗,所以我和青荷是很好的話搭子,能不停地聊很久——現在的話,我陰沉得就像水井裡活了一輩子那種老烏龜,渾身長滿了綠毛,彆人跟我說話我就當沒聽見,拿棍子捅我幾下捅煩了就稍微動一動表示我還活著,彆人向我丟石子我就躲到他們丟不到的地方,除非有人挑釁地把手放在我嘴邊,不然我連突然暴走跑去咬人都懶得——所以,抓緊自己的青春啊朋友們,很快就老了,不要像我一樣變成陰沉的老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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