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查,你來這邊多久了?"我進去那個房間的時候是晚上十二點多,張總看上去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跟我說話,這幫有錢人就是這樣的,稍微累一累他就扛不住了——張總的整個眼球都充血了,活像一隻兔子。
"三四個月吧。"
"工作和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嗎?"
"沒有,有我也不至於給您添麻煩,自己想辦法就克服了。"
"哼,你小子,油嘴滑舌,說得倒是好聽——你中午為什麼從會場跑掉回來喝酒?公司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嗎?你沒有一點點主人翁精神嗎?"
"張總,我才二十幾歲,那也不是我的客戶,我處理不了這種事情,呆在那裡隻能裹亂——場麵夠亂了,不用添我一個至於為啥喝酒就是不太想看見這種場麵吧,我隻想老老實實乾我的事賺我的錢,其他那些跟我沒關係。"
"你這個心態不對,如果不能跟公司同進退,那你在這個公司也走不遠"
我是你爹嗎我還陪你走多遠呢?我有那個義務嗎?大哥,你這就僭越了
"我隻是一個業務員,我的第一職責就是做業務,其他的都得建立在這個基礎上——其他的事,您說得對,但那也不是我一個業務員該想的。"
"你的業務最近倒是做得不錯"張總拿起這個月的銷售報表看了一會兒跟我說,"你這個業務是怎麼做成這樣的?"
"有一個客戶是大富翁,他給我介紹了一些業務。"我直截了當跟他說。
"所以你這個業績純屬奇遇?"
"對。"
"如果沒有這個意外,你覺得你能在南通市場把業績做起來嗎?"
"我直接說了吧,所有接進來的電話都是張姐一個人在管理,我們接觸到的都是二手名單,這不是我能不能做起來,您來了也夠嗆——我現在開發出自己一套獨特的跑業務方法,那都是依靠維護客戶來的,沒有從廣告上吃到一點點紅利——"
"你是不是覺得特彆不公平?"
"我無所謂,反正我有自己的辦法開展業務,公不公平的,公司有公司的考慮,那不是我該猜測的事情,我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你這小子還是有點意思那我問你,你就真的沒有任何私心,沒有任何想法,對公司沒有任何政策要求嗎?"
"這個有!我請求您允許我單獨出去辦公,以後不需要再跟著公司跑會議——我的所有客戶都是來自不斷的維護和轉介紹,每個月在會議上花的精力太多,我都沒有時間專心做業務了——廣告、電話、會議這一套成熟的流程在我這裡實在不適合,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經營我那些客戶,而不是跑去會場維護彆人的客戶——千裡搭宴席,都是為了錢,我想有更多的空間發揮我自己的強項去做業務,而不是浪費在"
"行了行了,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讓我想想怎麼處理你這個情況。現在還有個事,你認為你可以跟張某某(也就是那個醜蛤蟆)在一起工作嗎?我是說,每天在一個環境裡朝夕相處"
"我又不跟她結婚我跟她處什麼?我的業務大部分時候都需要我出去跑,哪有那個功夫跟她處"
"你不覺得是她拿走了你的一部分業務嗎?"
"業務哪有她的我的,都是公司的電銷走不通我還有彆的辦法,如果她一個人就能把所有電話都擺平,那隻能說明接電話本來也就是一個人的工作量,我倒不介意她分給我一些,但是現在不需要了,我自己都忙不過來"
"你是個人才啊小查!可惜了,要不你跟我回上海吧"
"張總,彆跟我開玩笑了,我剛在這邊有點業務能賺點錢,您就要斷我財路嗎?真為我好,您把我出去辦公的事給我處理一下吧"
"如果讓你在經理和張某某中間投一票,你投誰?"張總最後問我。
"我誰都不投,我投錢。"
"好小子!滾出去吧!你的事我會考慮的,出去什麼都彆跟彆人亂說,管好自己的嘴,將來你的事我總要給你一個交待"
我總覺得不論跟誰說話太長時間都是一件挺累的事,或者也就是我喝多的緣故,總之我從張總待著的經理的房間出來的時候感覺頭暈目眩的。我從房間裡出來,看見所有人都在客廳裡坐著,眾人的臉上都表現出一種凝重、探究的神色,默默看著我。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嗎?你們坐著吧,我可回房間睡覺去了——彆打擾我昂,我喝多脾氣很不好"然後我就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這個事最後以經理的起義失敗告終,沒過幾天他就被廠家搞回西安去,這個生物公司又從山西調了一個新的經理過來,這個新經理姓景,我叫他老景,這哥們兒三十一歲來自大同,是個絕對狠人,身上充滿著一種隨時準備跟你玩命的牲口一樣的氣質,而且他喝酒非常厲害能力特彆強,他來了以後很快就把醜蛤蟆鎮住,把她的業務掏出來一塊——不過那時候我已經去了啟東,也輪不上我沾光,最多就是有啟東的客戶他就打電話過來讓我安排一下送貨過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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