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一番過後,燕青輕笑著說道:
“此等大事自然需要好生斟酌。
不過如今我等時間緊迫,留給二位大人斟酌的時間可不會太多。
今日午時,我希望等到二位大人的消息。”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這寂靜的大堂之中回蕩,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王氏兄弟的心間。
聽其所言,王升眼神微眯,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深知此事關乎自己兄弟二人以及全家老小的生死存亡,絕不可草率決定。
但眼前的局勢卻又讓他感到無比的棘手,梁山的威名如雷貫耳,他們的手段更是讓人心驚膽戰。
片刻之後,他緩緩點了點頭,便令人將燕青帶入客房休息。
“暫且請燕公子到客房稍作歇息,待我等商議之後,再做定奪。”
王升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可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燕青走後,王翔眉頭微皺,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看著王升焦急地說道:
“難不成我等真要降了這梁山賊寇?”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不甘,畢竟他們在東阿和平陰兩縣經營多年,雖說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但也從未想過會有今日這般局麵,要向一群被朝廷稱為“賊寇”的人低頭。
聽得王翔此言,王升卻是緩緩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同樣是眉頭緊皺。
“彆人降得梁山也就算了,你我二人如何降得?就憑你我二人平日在這東阿平陰兩縣的做派,如若被梁山的史文恭得知,還不將你我二人點了天燈,以儆效尤。”
一想到平日裡自己兄弟二人的所作所為,王升心中便湧起一股寒意。
他們為了聚斂錢財,可謂是不擇手段,百姓們對他們早已是怨聲載道。
如今梁山勢力如日中天,又以替天行道為旗號,對待貪官汙吏從不手軟,若是真的降了梁山,恐怕史文恭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一聽到天燈二字,王翔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懼之色,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兄弟倆當初得到這縣令之位,便是花費了大量的銀兩。
那是他們多年來積攢的財富,又四處托人打點,才好不容易謀得這一官職。
自打到任之後,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地聚攏錢財。
巧立名目,增加賦稅,克扣賑災物資,與當地的富商勾結,壟斷各種生意,這些年,不僅將當初買官所花費的銀兩全部都掙了回來,還撈了不少。
但因此,這兩縣的百姓對二人也可以說得上是恨之入骨。
如若此事被梁山得知,安能有他倆好果子吃。
要知道,事到如今,死在梁山手下的貪官汙吏不知有多少,那些人的下場仿佛就在眼前,成為了他們心中揮之不去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