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南想想那位卑微卻強大的吳夫人,身外之物在她麵前,的確不像什麼難事。
她轉頭看著吳宅公子若有所思:“他確實是缺了東西,是魂魄。若是救了他,也不知是省事還是費事?”
“救?”陳三願追隨著挽南的目光看向吳宅公子,忽地轉過彎來,驚疑道:“魂魄在幽都?”
挽南轉頭看著陳三願,鬥笠不小心碰在一起發出輕微的聲響:“中元那日,我出幽都時花海外有一魂魄徘徊,應當是他。”
陳三願將挽南的鬥笠按穩,擰著眉品出些不對:“生魂入幽都,隻擅闖和有許可令牌兩種。若是擅闖,應當早早便被陸公趕回來了。”
“他哪兒來的許可令牌?”挽南回過味來,有些稀奇地補充了陳三願口中的未儘之意。
說罷她起身去看躺著的吳宅公子,繞著圈一陣打量,沒看出個所以然,隻得又坐了回去。
剛坐下挽南便聽陳三願問:“你我行走半月,官城半月,他竟還未入觀?”
挽南攤攤手:“幽都中元隻一日,又遲遲未聽見許願,我原以為他早走了。”
她摸著下巴琢磨,思緒逐漸清明:“不過如今瞧他這病體,慢吞吞倒也是合理。”
陳三願還皺著眉,他一慣知道挽南的性子:“入觀便是信徒,隻要不違道義法則,你都會應允。”
挽南沒辦法,隻得寬慰:“也該是快了,不死便是入觀,隻這兩頭選擇。”
說著她轉頭看向吳宅公子,眼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看他所求為何了。”
“叩叩叩!”
挽南和陳三願聽到輕微的敲門聲,知道是壽喜在提醒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一前一後地拉門離開。
離開後又去了方才潔手的屋舍,二人褪去外衫才被壽喜帶著穿過拱門。
一步步走到假山水榭,挽南和陳三願才終於再次見到吳夫人。
二人到時,吳夫人正坐在石凳上,手中拿著一塊淡綠的玉料在雕琢,氣色好了許多,不複那日的瘋魔。
鬢發也梳得齊整,略微露出三兩絲銀白,發梢耳尖皆無配飾。
最搶眼的便是那一身胡服翻領袍,吳宅庭院深深,處處都在章程之內,規矩之外的衣裳,襯得吳夫人整個人利落而自持。
請挽南和陳三願在一側坐下,吳夫人手不停,也沒客氣,直接問道:“二位當真出自遊吟山?”
挽南笑笑,抬眼打量這水榭精致:“沒那天資,倒確實有那本事。”
吳夫人頓了頓手,正視挽南鬥笠下的眼睛,片刻後她才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她這說法。
隨後便有人送了茶水到挽南和陳三願跟前,挽南挑挑眉,隻見吳夫人端起手側的茶盞對她遙遙一舉,像是敬她的誠實。
“吳宅有懸賞,凡醫治公子起效見好者,金百兩。”挽南和吳夫人品茶的間隙,一道女聲在吳夫人身側響起。
挽南和陳三願同時看向那女子,見其有些年歲,穿著也大方,氣勢像石,頗具可攻可守之態。
嘴裡品出些好茶的回甘來,陳三願收回打量的視線,此人怕不是侍女,而是管家。
挽南也意識到這點,隻轉了眼簾看著吳夫人。
這是個條條框框之外的人。
喜歡匹馬戍梁州之挽南傳請大家收藏:匹馬戍梁州之挽南傳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