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宅,五尺高空之上,挽南和白夜兩人。
白夜的瞳孔有說不儘的精彩,他看著挽南,一字一句都像蠱惑:“神官不想嗎?織婆的宿命,頃刻可改。”
正用竹竿揮掉血鏈的挽南一頓,她近日總是想起織婆。
明明自己都年邁到塵埃裡,卻還是給她和阿無最好。
挽南一時間有些怔忪:“當真能改嗎?”
白夜聽到這問題,笑意更深了些。
他沒看錯,某種意義來說,這位神官挽南與他,是同樣瘋症的人。
白夜的眼眸接連閃爍幾下,幾個呼吸間,聲音沙啞:“我研習了幾十年,又用數百年來加強。這個術法,是我們的機會。”
挽南看著竹竿上的血液,又看著天空之上層出不窮的魂魄。
她抿了抿唇,手退下,心一瞬間不再理智。
“不行!”見挽南忽地停了手,衝上來的狄鹿目眥欲裂,張嘴對挽南喝道。
“官城,官城還有成千上萬百姓啊!”下頭的瑞宋猛烈掙紮著白夜的麻線,絕望湧上心頭。
狄鹿凝起冰刀襲上白夜,卻被挽南的竹竿擋住。
“你當真瘋了,他在殺人!官城還有人命,你放任他,織婆就定然能掙脫宿命,而不是再陷泥沼之中嗎?!?”
他看著眼前的挽南,邊攻邊罵:“瘋婦,你敢助紂為虐。我今日弄不死你,上庭和幽都亦不會放過你。一城無辜之人給織婆陪葬,屆時就盼你心中,無煎無熬!”
挽南默不作聲,隻手上動作不停,攔著狄鹿不準碰白夜。
狄鹿受不得這心力雙重打擊,啊的一聲大叫,火氣與恨意交織,仙桃小築中的池水瞬間凝成巨劍突襲挽南身後。
挽南轉身發力用手中的竹竿一擋,也隻撐了幾個呼吸,果不其然,竹竿脆弱,不堪一擊。
竹竿一破,挽南便被巨大衝擊力逼得連連後退,她躲閃不及,隻得用雙手死死捏著巨劍的劍鋒,以蠻力相抗。
憑蠻力有些用處,但也維持不了多久。
劍尖刺入肩胛,冰天雪地的寒意便滲透到骨子裡的一瞬間,挽南忽覺自己有些狂妄。
狄鹿的冰,使得比她好。
白夜頗有興味的旁觀這場麵,樂得他們狗咬狗。
狄鹿又拿著冰刀趁機打了上來,挽南感受到他的殺意,拿著巨劍的手猛然發力,半空中一個倒懸,竟以劍鋒為劍柄,對著狄鹿反攻上去。
隨後砰的一聲,巨劍與彎刀同時折斷,兩人身上不約而同的掛彩。
見此,挽南乘勝追擊,一個手肘把狄鹿壓下高空,人往地麵砸出一個大坑。
白夜在一旁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鼓鼓掌:“大神官果真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