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雷電不對。”陳三願皺著眉,遙望那詭異的雷電和紅雲。
“傳聞東山之上,有一片野雲,通積雨響雷之力。”挽南眉頭擰得緊緊,冷眸微眯:“這野雲膽大,性子跳脫,最受山神喜愛,豢養得有如寵物一般。”
“它被白夜用魂魄投喂了幾百年,今日又忽地跑出來。”陳三願心頭有些不對,總覺得危險還在後頭:“東山神若是跑來尋它,官城定要出事。”
身上的麻繩被滿滿的火術燒斷,瑞宋這才趁機急掠而來。
聽到挽南他們的談話,他麵色一白,想起《山海經》中對東山神的闡述:“凡東次三經之首,自屍胡之山至於無皋之山,六千九百裡。其神狀皆人身而羊角。其祠:用一牡羊,米用黍。是神也,見則風雨水為敗。”
“官城數百年難遇的水患,竟是如此被引出來的嗎?”瑞宋雙目失神道。
“如何?”陳三願問挽南解決之法。
“事到如今,隻有將它打趴下。”挽南看著那不知好歹的野雲,恨聲道:“若五彩神牛願意幫忙,便能在山神趕來之前,將它請回去。”
隨後她咬咬牙,衝著滿滿他們喊:“快些把白夜扣住,將地下的雷電之力抽出。”
講完,電光火石間三人一道衝上去,長槍鐵劍在手,一個比一個狠決的將雷電打回雲層中,逼得它們瑟縮著再不敢出動。
挽南發了話,滿滿三人打得便越發凶狠。
身體裡還有魂魄在啃咬神力,白夜勉力阻擋,卻也還是敗於下風。
木梭劍挫敗的被打落在仙桃小築的魚池中,和翻起魚肚白的錦鯉一起苟延殘喘,挫敗命力。
麻線也被滿滿的火術一一燒斷,散發並不好聞的氣息。
砰的一聲,白夜被越酌的蛛網拉扯到地上扣住。
他倒在地上,似乎並不在意自己這階下囚一般的待遇。
破爛不堪的小院呈現在白夜麵前,一道趁亂打劫的雷電閃下,惹得地底的雷電之力跟著滋滋作響。
白夜終於倒下,越酌三人鬆了口氣,從高處一躍而下站在白夜麵前,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白夜無所畏懼的笑笑,眼裡全是銳利。
“官城人命,不給我,也得給東山神,他們逃不掉。”他抬起手眺望天上的紅雲,衣袖滑落,血液和天色交相輝映:“從我四歲那年起,五百多年,我就沒打算,放過官城。”
越酌衝上去揪住白夜的衣領,一拳頭狠狠砸下:“恨天恨地,你怎的不恨自己無能軟弱?害人害物,你怎的不把自己弄死,早得些痛快!”
白夜倒在地上,雷電滋溜著身體。
“你怎知我不恨自己勢弱,又怎知我沒把自己弄死?”他的臉傷上加傷,扯著嘴角要笑不笑:“可我沒死。一步入神,全是官城推我。作為信徒,他們本就應該,為神獻祭生命。就像當年,他們也自認為應該,由我和阿姐獻祭生命。”
越酌揮舞的拳頭一滯,鬆開白夜衣領的一瞬間鼻尖湧上酸澀。
五百年的因果裹挾。
萬事萬物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誰錯了?
越酌愣神間,白夜一個掃腿將他打倒在地。
人還未來得及跑出,滿滿的彎刀就先親密無間的割到他的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