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擠進來兩個大漢,同樣五大三粗的眉眼幾乎沒有多少區彆,隻是個頭矮些。
一隻粗糙的手抬起滿滿的下巴,見她半闔著眼,麵上卻全是倔強,明顯還有自己的意識,也有些稀奇:“迷途可是咱特製的藥。下在風裡不過三息,便會有無數大漢士兵都抗不過,不過這麼個小丫頭,竟然也能頂住。”
“這兩個就合乎邏輯多了。”另一個大漢看向迷離的吳夫人和阿榕管家:“兩個時辰,夠她們醉生夢死。”
“再給她來點。”粗糙的手滿不在乎地鬆開滿滿,直接摸出個瓷瓶,隨後抖了點粉末灑在滿滿人中。
腦子和四肢徹底遲鈍起來,滿滿眼睛費力睜著,也隻能看見三個大漢拿走吳夫人和阿榕管家的身上的財物,隨後滿載而歸的離開。
像是想起桌上還有些吃食,一道人影折返回來,收好食物要走時卻在滿滿麵前停下腳步。
陰影打在臉上,滿滿越發難看見的眼睛被一張小麥色的臉盛滿。
大漢的眉頭有一顆小痣,臉上卻笑著,從滿滿的眉心到鼻梁,他伸手抹開一路乾涸的鮮血:“我會記住你的,小漁女。”
聽聲音是那個拿刀指著她的大漢。
滿滿的嘴角無意識的揚起來,像她方才在臉上用指甲留出的彎月淺淺。
我也會記住的你的,王八蛋。
——
“咕咕、咕咕……”
扯呼直挺挺的從地上坐起來,閉著眼睛從屁股下麵揪起一隻小蟲。
糟心的歎了口氣,她把蟲子彈向五步外,那裡已經有一堆蟲子屍體。
扯呼又繼續倒在圈子裡,躺著躺著眼睛卻突然睜開,她囫圇個的爬起來看向挽南和扶光離開的方向,後知後覺的大喊:“阿娘,那是我的扯扯!”
叫喊聲連秋風都沒有惹來,扯呼拍拍屁股上的灰塵,一個猛衝朝著挽南他們離開的方向跑去。
——
陳三願隱匿在一處礁石後頭,眼見這夥突然騎馬出現的大漢用藥放倒整個村子,又搜刮走錢財和易存儲的食物,最後合力將東西放上村中最大的幾艘船。
海風裡多了鮮血的味道,是十來個大漢從遠處把洗好的馬肉搬上船。
秋日的海水冰涼,海風卻順暢,陳三願藏得嚴實,還能聽到有人無所顧忌地罵罵咧咧。
“都他娘的怪衛國王氏。不過一個落魄家族,也敢承了衛國國君的要求,一路追殺我們至此。”肉砸在勉強算大的船上,一個大漢嘴裡罵罵咧咧。
“就應該痛痛快快地迎上去打一場,一路逃亡,倒像貓捉老鼠似的。”另一個大漢也跟著附和,嘴裡也是不痛快。
“你胡說什麼!真當自己是山匪?”大漢說完,肩膀就被另一個人推攘一把:“我等的身份,縱是死,也當死在邊疆和戰場,異國他鄉像什麼話?”
海水拍打著礁石和沙礫,不一會兒又退去,隻留下濕潤的痕跡。
話卻不一樣,沒有記錄,也被人記在心裡。
一眾大漢沉默起來,和海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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