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富闖進了山裡。
趁看守對他們可有可無的間隙。
憑借著許多年前戰場上的經驗,他發現一個開鑿沒多久的山洞。
山洞的出口很隱晦,居然是在半山腰的地方。
想要離開,就隻有跳進腳下的荊棘叢。
思考片刻,徐富回頭帶上許貴和宋積石,打算一起逃跑。
這個地方太奇怪,他們又是死囚的身份。
而受製於人的士兵,從來不是好士兵。
說乾就乾。
一把捂住許貴的嘴,徐富拖著他跳下荊棘叢,宋積石緊隨其後。
三人滾下去之後,才發現荊棘之下全是鋒利的亂石,處處割人。
等他們狼狽逃出的時候,又好險腳滑跌進山腳下湍急的河流之中。
骨頭和肉像被剁了幾百遍,三人苟延殘喘地往山下去。
待看到屋舍的一瞬間,他們頓感不妙。
呼吸裡有秋收的味道,下一秒三人暈倒在地。
許貴醒得最快,他的身份是徐富不中用的弟弟。
事實也的確如此。
徐富的母親是他的奶娘,從小兩人就一塊玩,直到戰場上,死也死一塊。
時間過去了幾百年,兩人成了地縛靈,天地間他們是唯一的親眷。
所以此時此刻,夢醒卻看不到徐富的時候,許貴慌了。
“我大哥呢?”許貴掙紮著,眼睛裡隻有黑暗,但他能感覺到麵前有人:“你是誰?你要乾什麼?”
“死囚當然是死了。”扶予的態度冷漠,仿佛這是很平常的事情。
“我殺了你!”許貴突然暴喝一聲,對著前麵的人橫衝直撞。
扶予一腳把人踹了回去,腦袋磕在牆上。
許貴覺得疼,血好像跑到嘴裡。
“啊!”抗著腦袋再次襲擊扶予,他居然掙斷了繩索:“你去死!”
扶予閃身躲開,肩膀卻被反手捏住。
房間裡的燈亮了,兩人你來我往的打起來。
挽南坐在一旁看著,臉上很奇怪。
會擒拿術的死囚?
“你大哥沒死。”一下被撩倒在地,扶予肚子上疼得抽抽:“二哥也沒死。”
“她說的是真的。”挽南起身,製止住許貴打得越發暴虐的氣息。
許貴這才冷靜下來,抬眼看到挽南,他瞳孔一縮。
“挽挽挽、挽南神官?”突然心慌起來,許貴說話磕磕絆絆。
很明顯,他怕她會記仇。
挽南驀地腦仁一疼。
神經像被針紮了一般,她麵色慘白地彎著腰,試圖抗爭靈魂深處的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