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維恩和克莉絲度過了一個安寧的下午。
溫暖的陽光披灑在少年少女的身上,竟也有恍如隔世之感。兩人的久彆重逢並不驚心動魄,反而在淡然中有著一絲悵惘,宛如平靜的湖麵上被輕風撩動細微波瀾。
然而,意外總是來臨得猝不及防。
正當維恩心下以為這一天也將在這份難得的安寧之中度過時,車駕卻在回去的途中不慎撞上了財政大臣弗朗茨的馬車,當場罷工了。
當弗朗茨大臣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時候,麵色嚴肅中難掩疲憊。
為了設法替王國找尋新的收入點,彌補財政的虧空,他這些天親自去了一趟洛恩斯西南地區巡查稅務,然而一路上所見到的景象卻十分不容樂觀。
他親眼所目睹的並非民間有稅卻不征收,令他愕然不解的反而是,如此貧瘠的土地竟然還能上繳這樣沉重的稅負。
由於是征服的土地,為了安撫當地勢力,許多那時倒戈於萊爾德大公的各級貴族與官員都沒有被洛恩斯王室取締。隻要他們向洛恩斯投誠,大多隻會往上再進一級爵位,然後就這樣一直沿襲了下來。也因此,隱患的種子埋下,本土勢力在王室的放縱之下幾十年來逐漸坐大,底層管理十分混亂,剝削嚴重叛亂頻繁。
他們或許不會缺少給王都上繳的那一部分,但想要靠這些人給西南地區帶來發展幾乎是不可能的。
財富總量上不去,光靠層層盤剝,又如何是長久之計呢?但弗朗茨也明白這背後諸多牽連極為複雜,光憑自己的力量顯然那無法改變什麼。
洛恩斯王室對西南地區並不放心,諸多軍事貴族卻將西南叛亂勢力當做刷功績的不二去處。
他們隻要在那掛個名,斬獲的功勞自會源源不斷地出現在案桌上。
即使是一向看不慣艾略特·溫徹的弗朗茨,如今也不得不認可溫徹公爵敢於在當初那個威望空前的情勢之下急流勇退的大膽決策。看似自斷臂膀之舉,卻也得以與今日這些蠅營狗苟之輩劃清界限,不至於因利益的牽扯而被困其中。
他看著麵前神情不無尷尬,言辭並不跋扈反倒很有禮節地向自己道歉的維恩·溫徹,就像是腦海中某根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忽然靈光一現。
西南地區的爛攤子,還是得想個辦法把艾略特那家夥也拖下水,以重權強壓之下才有一線轉機。
埃奇沃思家族在軍事貴族團體中根基淺薄,可溫徹家族卻完全不同,不少常駐西南的長官都曾是昔日溫徹公爵的部下。隻要能令溫徹公爵府再度踏入西南地區的旋渦充當吸引火力的盾牌,而後無論是在其掩護之下推行財政改革,還是看著他們激化西南地區的種種矛盾引發大量不滿導致威望下降,可都是喜聞樂見之事。
想到這裡,弗朗茨難得和藹了很多,越看維恩越覺得這是個「可造之材」,自己得出手推他一把。
「原來是你們啊,我還以為是誰大街上這麼冒冒失失的呢。」他先是不痛不癢地諷刺了一句,隨即又熱心提議道:「你們是要回公爵府嗎?不如我順路送你們一程吧。」
「?」維恩一臉見了鬼似的。
方才他猛地看到對麵是歌禮老爹的時候便心生不妙,等他道明意圖之後就更覺不妙了,沒想到這一向與自家不合的王國財政大臣竟然破天荒地說要登門?
要知道弗朗茨大臣自從幾十年前記恨上艾略特公爵「橫刀奪愛」之後,便從未踏足過溫徹公爵府大門口一步了。
維恩儘力克製住自己下意識的驚異,不動聲色地打量他,看上去倒不像是知道了什麼隱秘要跟自己秋後算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