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年,建安七年。在無限的悲憤中,袁紹抑鬱而亡。由於後繼者指代不明,長子袁譚、三子袁尚各自為政,瓜分河北,互相攻伐,袁紹打下的龐大基業開始土崩瓦解。曹操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趁機收複河北。
公元204年,曹操平定冀州。
公元205年,曹操平定青州。
公元206年,曹操平定並州。
公元207年,已在窮途末路的袁譚、袁熙、袁尚不得不再次聯手到一起,聯合外族的各位單於(單於,類似於族長),在白狼山擺下陣式,做困獸之鬥,展開了袁家與曹家的最後一戰。
“咳咳……咳咳……遼西樓班遠在邊界……未做準備……我軍應當……出其不意……”郭嘉喘息著說完,剛說完,又可怕的咳嗽了起來。
“奉孝,你需要休息下了!”曹操盯著眼前的郭嘉咳彎了腰。
郭嘉最近染上了肺病,身體越來越虛弱。沒人否認對曹操幫助最大的是荀彧,但是征戰疆場,跟隨在曹操身邊的,總是這個郭嘉。其一是因為有荀彧在後方,曹操放心,其二是因為單論謀士,荀彧不是比不上郭嘉,隻是欠缺了一點狠意,這就使得郭嘉在曹操身邊更能得心應手。
郭嘉咳嗽得再也說不出話,把手指向了帳下一人,曹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郭嘉所指的正是賈詡。
“文和,你上前來!”曹操對著賈詡說。
郭嘉啊!郭嘉!你這時候又來牽扯我,這是何必呢?賈詡心裡暗暗叫苦。
賈詡自然明白郭嘉的意思。其實郭嘉之咳,三分實,七分虛,郭嘉想把賈詡推到曹操前。這一舉動就耐人尋味了,如果是郭嘉和賈詡惺惺相惜,那賈詡自然沒得話說。但是倘若郭嘉的目的是為了讓賈詡在眾人前更加的暴露自己,好被掌握,那就是另一層含義了。依照賈詡對郭嘉的認知,他願意相信是後者。
曹操有命,賈詡不得不聽,他走到了眾人前。
“文和,此戰你來輔助奉孝。”曹操說。
散會過後,賈詡來到了郭嘉的休息處。
郭嘉本正在讀兵書,見到外麵賈詡走了過來,趕忙像模像樣的咳嗽了兩聲。賈詡淡淡一笑,也不說破,在郭嘉的對麵坐了下來。
“文和大人……咳咳……吃飯了嗎?”郭嘉問賈詡。
“承蒙關愛,已經吃了,奉孝大人,依你之見,這出其不意,應當如何?”賈詡問著郭嘉。
“可遣我軍一上將,輕兵直取,先破樓班,袁家三子在白狼山與我軍對抗,仰仗的就是後方遼西單於樓班支援,一旦樓班退卻,此三人不足為據也。”郭嘉突然說話流利了起來,其實他已經有了對策。
“奇襲部隊是重任,奉孝大人打算派誰去?”賈詡問。
“張遼將軍勇猛非凡,膽識過人,可擔當此任。”郭嘉說。
“隻怕光是張遼大人未必能行。”賈詡覺得是可以讓張遼輕兵繞路而襲,但是太過冒險。
“為免出意外,我當親自跟隨張遼將軍,臨陣謀策。”郭嘉說著。
“奉孝大人要親自前往?那這軍中與袁家三子對壘之事又當如何?”賈詡問著。
“看來,文和你找到我舉薦你的原因了。”郭嘉剛說完,又咳嗽了兩聲,這兩聲聽上去就比剛才真實多了。
果然如此!賈詡在剛剛聽到郭嘉要親自跟隨張遼時就已經猜到,郭嘉想讓自己來抵抗袁家正麵的部隊。雖說奇襲部隊危險萬分,但是這正麵戰場也絕非易事,不僅僅要保證自己沒有被袁家吃掉,同時還要確保讓正麵的袁軍無暇顧及,不會發現張遼的奇襲部隊。
“那,奉孝大人,就祝你馬到成功了!”賈詡已經明白自己的職責了。
“文和大人,也多多保重。”郭嘉回複著賈詡。
賈詡突然從背後取出了一副棋,笑嘻嘻的對郭嘉說:“奉孝大人,看你臉色好轉,不如我們來對弈一場如何?”
郭嘉看到了棋盤,連忙咳嗽了好幾聲,一陣風似的躲到了床上,蓋上了被子,聲音又顫顫巍巍了起來:“今日……身體欠佳……文和啊……我們改日吧……”
賈詡雙手一拍大腿,歎了口氣,站了起來,收起棋盤,走出了營帳。
第二天,張遼帶著本部士卒,連同郭嘉走出了曹操的營寨。賈詡盤著核桃目送著郭嘉的離開,成興此刻喬裝成一位士卒跟在賈詡的身邊。
“成興,你找人跟緊郭嘉軍師,時刻注意郭嘉的動向。”賈詡對身邊的成興說。
“樓班那邊不用重點探查嗎?”成興覺得郭嘉既然是襲擊遼西的外族,那就應當探查外族的準備。
“我料定郭嘉之意並不在樓班。”賈詡說。
這下成興聽蒙了,這朝上朝下郭嘉都一直在說樓班樓班的,怎麼還會有變卦?
賈詡注意到了成興的表情,停止了手中盤著的核桃耐心的解釋:“要想騙過敵人,就必先騙過自己,官渡之戰時,袁軍潛伏在我軍內部的細作還未根除,隻要袁家不亡,細作不止,想必我們要去襲擊樓班的訊息已經讓袁家知道了,所以郭嘉之意必在他處。”
聽完賈詡的解釋,成興明白了,他領了命令下去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郭嘉在走到寨門口時故意回過了頭,衝著賈詡眨了眨眼,賈詡也回應著郭嘉點了點頭。
這就是頂級軍師的默契,說著的全是鬼話,真正的心照不宣是看彼此的意圖。郭嘉舉薦賈詡的另一個目的也就出來了——隻有賈詡才能讀得懂郭嘉!
太陽慢慢落山了,夜色濃重了起來,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左顧右盼,躲閃著眾人摸進了一個營寨。
寨內,一位將軍背對著帳門,早就在等待著他的到來了。那人摸到了將軍的身後。
“郭嘉要襲擊樓班的消息看來不假,真是有勞將軍了。”那人對著將軍行禮著,“郭圖大人許諾將軍的官職和財富定會如期獻上。”
“郭圖定了什麼時候了嗎?”將軍問著。
“已定下了,樓班處已經設下了埋伏,一旦郭嘉中伏,樓班會迅速封鎖消息,同時袁軍三公子就會詐敗,那時曹軍必然來追,就在這時,將軍為內,我軍回攻,曹賊必破!”那人輕聲說著,還時不時看向帳外。
“好!那就這麼定了!”那位將軍轉過了身。
正是投靠曹操的河北四庭柱最後一人張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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