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大亮呢,賈張氏居然難得地起了個大早。
在天色還蒙蒙亮的時候,她就心急火燎地跑到秦淮茹的身邊,使勁兒地搖晃著還在睡夢中的秦淮茹,嚷嚷道:“秦淮茹,快醒醒,彆睡了!”
秦淮茹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醒,睡眼朦朧中帶著幾分困倦,不過還是很快就起來了。她麻溜地洗漱完,又簡單弄了點玉米糊糊吃了。
臨出門的時候,秦淮茹還是不放心,一個勁兒叮囑賈張氏:“媽,等會您早點把棒梗叫起來,讓他等會吃完了,早點去上學,可彆又遲到了。”
賈張氏一臉不耐煩,說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走吧!”
秦淮茹聽了,便推著自行車出了門,身影慢慢消失在清晨的薄霧裡。
秦淮茹騎著那嶄新的自行車,風風火火地就到了菜市場。她仔細挑了十來斤上好的五花肉,那肉肥瘦正好,看著就特彆誘人。
接著,又趕緊跑到供銷社,在裡麵認真選了一通,不一會兒,自行車後座就裝滿了米麵糖果還有糕點這些東西。
等買好東西後,她就騎著車朝秦家村去了。
雖說回家的路程有點遠,而且車上還馱著這些沉重的物資,讓自行車的速度慢了不少。可即便如此,秦淮茹的臉上一路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她心裡滿滿都是對嚴逍遙的念想,想著他對自己的好,想著以後的美好生活,好像所有的累都沒了,隻剩下滿心的歡喜和期待。
秦淮茹回到秦家村後,靜靜地站在自家院子前,目光有些呆滯。滿心感慨如潮水般翻湧,自從她出嫁後,賈東旭到死都沒陪她回過這兒。
也就前幾年鬨自然災害,賈家窮得沒飯吃了,逼得她厚著臉皮回來借糧食,才回來過幾次。
記得那會秦家村也是餓死過人了的。
自己當時回家的時候,看到家裡吃的是野菜樹皮,喝著清可見底的粥水,本來都不好意思開口借糧食了。
在家裡待了一晚後,結果第二天準備回城的時候,父親啥也沒說就往她手裡塞了20斤棒子麵,還說等吃完了再回來拿。
然後擺擺手讓她趕緊去趕回城的車,接著就彎腰進屋了。
想到這兒,秦淮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嘩嘩地流了出來。那眼淚就像是她這麼多年受的委屈、心裡的想念還有愧疚,一下子都出來了。
北方的冬天,冷得厲害。到了年底,公社裡也沒啥事可忙,秦家眾人都窩在家裡貓冬。
秦母剛在廚房裡忙活完早飯,正打算去喊秦父他們來吃飯,一扭頭,就瞧見凍得滿臉通紅的秦淮茹,正站在院子門口抽泣著。
她愣了一下,馬上衝著屋裡喊:“老頭子,咱閨女回來了,你快出來!”
喊罷,她連忙打開院子門,跑到秦淮茹身邊,拉著她的手,滿臉焦急地問道:““淮茹啊,你咋回來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一邊說一邊摸摸她那凍得冰涼的手,緊接著又說:“走,趕緊跟娘到屋裡暖和暖和。”
秦淮茹也激動地抱住母親,說道:“娘,我沒有受委屈,我就是想你們了,回來看看你們。”
說完,又對秦母說:“娘,我這次回來還給你們帶了好多東西呢。”說完便指了指自行車上捆著的物資。
秦母這才發現秦淮茹居然是騎著自行車回來的,而且車上還帶了滿滿當當的東西。她連忙埋怨道:“你這傻孩子,咋帶這麼多東西,不怕累著啊!”
此時,秦父也從屋裡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一看到秦淮茹,雖說驚訝於她哪來的自行車,但滿心的關切讓他顧不上細想,著急地說:“閨女啊,你咋大老遠跑回來了?”
“是不是家裡糧食又不夠吃啦?等會兒我就讓你弟弟去地窖給你搬糧食,今年收成還不錯,家裡還有點存糧。”
秦淮茹聽到父親這話,心裡一酸,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爹,我這次回來不是借糧食的,現在家裡的生活好了很多,我就是想你們了,回來看看您和娘。”
這時,秦母伸手打了一下秦父,埋怨道:“好了,你個糟老頭子,趕緊幫閨女把車給推到家裡去,彆讓閨女再給凍著了。”
秦淮茹的弟弟跟著秦父一起出來後,一直站在旁邊插不上話。秦母話音剛落,他馬上衝過去接過自行車,說:“姐,我來幫你推進去。”
等一家人進了屋,秦淮茹趕忙就讓弟弟把車上捆著的東西都給拿了下來,笑著說道:“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給你們帶了點東西。”
弟弟把東西拿下來後,秦家眾人看著打開的袋子,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秦父更是一臉著急,忙對她說:“閨女啊,這可都是些值錢的好東西啊,你這是哪裡弄的啊?這得花不少錢吧!”
接著又滿臉焦急地對她說:“還有我看你那自行車還是嶄新的,要知道咱們村裡,也就你二伯當個村長,上麵才給他配了個不知道多少年頭的舊自行車,你可不能乾傻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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