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難,下山易。
山風拂麵,原本應是極舒適的,但此時葉沅的心情沉重對輕柔的山風恍若未覺。
“紙人的喜轎是從百花村抬出來的,那個村子很古怪,你們可曾聽說過百花村?”
“我知道。”
小流對葉沅道:“七八十年前百花村原本不是百花村,叫大陽村。村民們生活困苦,後來開始種植花卉製作胭脂日子才好過起來。但是最近幾年百花村種植的花朵,沒有商人前來收購了,據說是花不如以前好了。”
“我方才進入村莊,並未看到村中種植花卉。”
葉沅略思索道:“大概是現在不以此謀生了。”
三人腳步輕快,很快便到山腳下了。
小流方才見到詭異紙人抬著轎子,便嚇得走不動路了。
偏偏周解看到之後非要跟上去。
小流小時候就認周解當老大了,從小到大都十分聽周解的話。
但麵對瘮人的紙人娶親,小流還是慫了。
哄著眼圈兒快哭了,叫他快走。
周解指著跟在紙人後麵的葉沅道:“老爺跟在它們後麵。”
“這些紙人蹊蹺,看起來不似幻術,但紙人如何能承載轎子的重量?老爺孤身前去,恐怕有危險。”
小流撇嘴。
“想想老爺對你的好。”
周解說完抬腳便跟上葉沅的步伐。
小流親眼看著紙人抬著轎子消失在牆後後,知道紙人是從百花村出來之後,現在遠遠看去在夜色中靜悄悄的百花村都顯得有些瘮人。
“老大,我們不是還要去曾家灣嗎?與曾家夫婦約定好的日子便是明天早上,今晚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老實人也會害怕。
葉沅心裡門兒清。
“老爺一個人在這裡不安全。”
周解遲疑。
小流不想進入恐怖陰森的百花村,立刻抱著周解的手臂道:“老大,這是您家欠下的恩情,若是不撮合成,奶奶知道會著急得生病的。”
他真誠看向周解,“老爺洪福齊天,自有九天神靈庇佑,不會有事的。”
“再說了,我們可以做完媒早點回來,一樣能幫上老爺的。”
“不錯。”
旁邊一直安安靜靜的葉沅聞言忍不住拍手道:“小流思慮周全,沒看出來啊,小流,原來你還挺聰明的。”
葉沅笑著,小流卻覺得笑容挺瘮人的。
他嗬嗬乾笑兩聲道:“老爺,洪福齊天。”
葉沅還是笑。
“行,那麼我們便先去做媒。”
周解抬眼看向葉沅道:“老爺,你孤身一人在百花村舉目無親,今晚就在村外樹上湊合一晚,明日天亮了再進村最為穩妥。”
葉沅頷首,轉過身走入夜色中。
男人,是靠不住的。
女人,還是得靠自己。
葉沅剛一轉身,周解和小流便與她反方向走了。
葉沅大步走向了百花村。
紙人娶親未必是天天晚上有的。
今晚夜談百花村定會有所收獲,隻需要小心一些便是。
大概是知道了百花村事有蹊蹺,葉沅再踏入百花村便覺得寒意森然。
村子沒有點燈,她隻能挨家挨戶的貼牆根行走。
安靜得像是一個死村,沒有雞犬聲,人夜語聲也沒有。
有了之前被紙人跟蹤的經驗,葉沅時刻注意自己身後有沒有長尾巴。
她循著記憶去找被她切掉頭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