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意是村裡獨一份兒,此前村裡想要買紙紮紙錢還要去外村,他開店之後村子裡的人漸漸都在他哪裡買。”
“也就是這之後我們才知道,他家裡是世代的紙紮匠人,初來我們村子,原本想開紙紮店,但是怕被嫌晦氣便一直沒開。”
“後來他的生意越來越好,村裡的人眼紅嫉妒,接連開了三四家紙紮店,還有些在他做的紙人上做手腳壞他的生意,後來張梁便關了門出去做生意。”
“大家都以為他不會再回來了,結果四年後他衣錦還鄉了,一回來就給村子裡的老人小孩兒發紅封,大家一打聽才知道他做玉石生意賺了不少錢。”
“後來日子也過得平順,知道張梁要娶親。”
“他花了不少錢請媒婆談了一門親事,聘禮也給得足,女方家裡得了不少錢之後又欺負他是外鄉人,一次次讓補聘禮,最後乾脆帶著錢財姑娘跑了。”
“張梁沒追究,媒婆又給他談親事,結果也是人財兩空,張梁要去報官被村長攔了下來,說不能壞了百花村的名聲,不然那些商戶都不來收胭脂花了。”
“張梁非要去,被打斷了雙腿。”
婦人說到此處渾身發顫。
“惡果便是這個時候開始的。”
“張梁行動不便,要吃一口東西都難,便花錢讓半大的孩子幫他做飯照顧起居,日子久了,村裡不知道誰先起了頭,去偷他的錢,搶他的東西。”
“張梁在屋子裡哭,大半夜的哭得叫人害怕心慌。”
“最後一次全村人都去了,他的家被搶了個精光,我們……也去了。但是去得晚,隻拿了一個銅盆,撿到幾吊彆人掉落的錢。”
“他最後餓死了還是被你們丟出村了?”
不怪葉沅這麼猜測,而是從婦人的描述中便可知道,百花村的人確實是惡。
“他……”
婦人似回憶到什麼可怕的畫麵道:“他家的門板被人拆了,半夜被進村的野獸,掏空了內臟,死了。”
葉沅看向跪著的李瘸子。
所以他害怕逃跑是因為有人逃跑會被掏空內臟,他親眼見過。
這樣的死法和張梁的重疊。
所以,百花村的人認定了是張梁的鬼魂複仇。
“那娶妻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四年前。”
婦人道:“四年前村口的歪脖子樹下出現了一頂轎子,裡麵有血寫了幾行字。讓我們準備一個新娘,他明晚來娶,落款是張梁。”
“開始我們沒當回事,就沒有準備新娘,結果第二天村子中心就死了一個姑娘,旁邊站著拿刀的紙人,晚上又出現了食人的羅刹惡鬼,他們都說,羅刹惡鬼就是張梁的化身。”
婦人抬頭,情緒激動。
“他怨恨騙了他的新娘們,他恨百花村所有的姑娘,所以要用姑娘們的血來平息他的怒火。他要讓百花村,絕後。”
“新娘雕像……”
“是村長帶人雕的,說是都是最開始欺騙張梁的姑娘做下的惡事,要讓村子裡的人都記住。”
“四年間,幾乎已經送去了村裡所有的年輕姑娘……”
婦人跪下道:“我們心生惡念,欺負外鄉人是我們的錯,老爺,孩子們都是無辜的,求求老爺救救我女兒吧!”
葉沅從袖中拿出一節線道:“你認識這個嗎?”
婦人止住哭泣,接過線仔細看了下道:“這是吳家姑娘撚的線,她撚的線比較緊實,而且上麵沾染了漿糊。隻有吳家姑娘他們家還在做紙紮,日常用得上漿糊。”
“多謝。”
葉沅道:“起來吧,我會幫你們也會救你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