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齊了。
病房裡,並不是沒一點事做,還有8個病人,兩個病重的,6個普通病人,預計,後天,就隻剩下兩個病重的病人了。
這麼少的病人,本院原來的醫生都不夠工作量,醫院通知,又可以收其他傳染病病人了。
前一段時間,縣醫院集中精力收治流行性出血熱病人,其他傳染病都收在城關醫院,和民族醫院。
城區有三所西醫院:縣人民醫院,民族醫院,城關醫院,後兩所規模很小,不到100張床位。
今天,人都在病房裡待著,醫生,護士都在。
氣氛有點兒怪。
表麵上,很熱烈,大家都放得開,就連黃連素大姐也講了兩個笑話,秦耕兩講了幾個醫生護士的段子。
大家都哈哈大笑。
但是,誰都知道,這是強顏歡笑。
離彆的日子越來越近,隻是大家不知道準確的時間,後天?明天?或者就是今天?
輪休的,值夜班的,都來了。
有意思的是連胡一林也來了。
他找了一個借口,說來看看病人。
杜小平坐在椅子上,默默看著天花板,眼睛時不時瞥一眼秦耕。
他並不是一個謙謙君子,更不像一個知識分子,甚至他在這一組裡還是一個不和諧的因素,他和黃連素等幾個,都有過不小的矛盾。
讓他不安的,他曾經是告密者,他向胡一林告過狀,使得一段時間,秦耕受到胡一林的無情打擊。
“秦耕,對不起。”他站在秦耕後麵輕輕地說。
秦耕微微一驚,抬頭看是杜小平,“對不起?噢,那也算事嗎?早就忘記了。或者說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杜小平的臉紅了,說:“你已經知道了?秦耕,你大人大量,可以不計較,但是,我自責,內疚了很長時間了,早就想向你賠禮道歉,隻是,沒這勇氣。”
秦耕看著杜小平,微微一笑,算是做了總結,什麼事都已經是往事了!
黃連素站在一旁,她的眼神中一種苦苦的留戀。
她是橄欖壩農場醫院的,醫院說解散醫療團隊,她就是第一批遣散的人。
這兩個月,她基本上和秦耕形影不離,學的知識最多,感情也最深。
蘇耀東幾個,故意離遠一些,都是男人,真不想流露太多的真情,難堪!
護士姐妹們對胡一林有幾分敬畏,他來了,她們就隻好去了她們自己的辦公室。
主任胡一林站在辦公室裡不停地遊走,他假裝沒有感受到離彆的氛圍,或者是假裝這一切與他無關。
他還假惺惺的裝成心情不錯,嘴裡哼著小調,一會兒是《打靶歸來》,一會兒是《北風吹》。
轉悠了半天,突然胡一林不哼了,站住,看著秦耕,輕輕歎了口氣,走到秦耕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秦耕,對不起。”
秦耕又是一驚:“主任,你說什麼呀?”
胡一林點了點頭,滿臉的嚴肅,說:“對不起,我這人格局太小了,不大氣,原諒我!”
秦耕微微一笑,說:“胡主任,他們一起工作兩個多月,從不熟悉到熟悉,到好朋友,我在你身上學到了不少的東西。至於那時候的誤會,互相不熟悉,真的,早就不記得了,並且,根本就不是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