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萬兩白銀,一天肯定是碼不完的,即便是整個錢莊的所有跑堂的都幫忙碼放白銀,幫忙計數,一天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能數出來四五百萬兩白銀。
這一點張文三倒不意外,那些百姓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白銀,即便是天眼看著要黑了下來,仍然有很多人在圍觀,雖然他們清楚今日恐怕是出不了結果了,但這等大場麵,誰願意錯過?以後這可都是茶前飯後和好友的談資。
錢莊掌櫃的從一遝銀票之中取出四五百萬兩。
“這些是今日已經通兌的白銀,其餘的客官明日可以再來,三日之內,保證這兩千萬兩儘數通兌。”
掌櫃的說著將剩下的銀票遞還給了張文三。
“客官是否需要我們護送,這麼多白銀,財已露白,這同洲馬匪眾多。”
掌櫃的看著張文三,提醒道。
這話他是必須說的,倘若不說,張文三的白銀一旦被劫,即便真是馬匪做的,很多人也會懷疑到皇家錢莊頭上。
為了皇家錢莊的聲譽,掌櫃的必須告知張文三,他們可以讓錦衣衛幫忙護送。
“當然,這些錦衣衛的大人在下管不了,如果客官需要他們幫忙護送的話,可以支付給他們一些押運的錢,這些都是上麵允許的。”
掌櫃的解釋道。
該提醒的提醒到了,倘若張文三不用錦衣衛,事後又被戒了,這可就怪不到皇家錢莊身上了。
錦衣衛護送我們可都是提供了,你非不要,糟了馬匪,又能怪得了誰?
“不用,我們有人押送。”
張文三還真不敢讓這些錦衣衛押送,財帛動人心,這可是幾百萬兩白銀,誰也保不住這些錦衣衛會不會殺人越貨。
“既如此,倒是在下閒操心了。”
掌櫃的聽到這話笑了笑,便不再多說什麼。
張文三拿著剩下的銀票,帶領著那二十多輛運銀車在他的一眾手下的押送下離開了。
每一輛運銀車都裝著一立方的白銀,重達二十萬兩出頭,如此重的運銀車,每一輛都有最少四匹馬在拉,即便如此,走的仍然很慢,在地上留下深深地車轍。
圍觀的人群之中,無數人眼神貪婪地看著這些運銀車,皇家錢莊的主意他們不敢打,但如今這些白銀可是出了錢莊了,和皇家錢莊再無關係,很多人的心思就開始活絡起來了。
這其中不乏馬匪的探子。
張文三既然敢來通兌白銀,自然是有把握的,山西的那些老爺們給他派了近八百人護衛,雖說都是私兵,戰鬥力一般,但用來唬人是足夠了。
八百人已經是極限了,再多,就算是擁兵自重了。
張文三帶著這八百人在同洲府的一處院落住了下來,他很清楚,今天晚上決不能出城,一旦出城,夜黑風高,即便不遭遇馬匪,也會有其他人前來打劫。
即使張文三沒出城,當天夜裡,他們還是遭遇了數次刺探,還抓到了十幾個賊。
幾百萬兩,財已露白,動心的人不知凡幾,這還隻是第一個夜裡,更多的人沒選擇動手恐怕想著的是等張文三全部通兌了之後,來個一鍋端。
今夜過來的,都是些前菜,也都是些小人物,他們很清楚,一旦再等下去,就沒他們的事了,不如趁著今夜鋌而走險,能撈多少撈多少。
張文三的這八百私兵倒也不是草包,愣是將這二十多輛運銀車守住了。
張文三很清楚,隻要將這些白銀運到不遠處的西安府,那裡有晉商的錢莊,到時候將這些白銀存進西安府的錢莊的銀庫之中,也就安全了。
事後可以從銀庫之中一批批分批次運回山西。
同洲府離西安府很近,隻有百二十裡,但偏偏是這百二十裡,讓張文三覺得猶如天塹,讓他倍感壓力。
張文三不敢讓這八百人運送著幾百萬兩前往西安府,雖然隻有一百多裡路,但此時的運銀車速度是很慢的,想要一夜之間就來回,無異於癡人說夢。
實際上張文三也在衡量一個問題,倘若把兩千萬兩都通兌出來之後,把這些錢拿出來一千萬兩給這八百人一分,自己還能落下一千萬兩。
不過這個想法也隻是一閃而過,想想自己的一家老小,張文三取消了這個念頭。
他能被那些晉商選中負責這件事是有原因的,張文三很孝順,是他們那裡有名的大孝子,那些晉商拿捏著他的家人以及父母,倒也不怕他反水。
不隻是他,那八百私兵其實也都差不了多少,他們的家人都在山西,他們要是敢對這些銀子起了心思,他們的家人也就保不住了。
張文三想著等這兩千萬兩都通兌出來,一起運送,倒也方便。
主要是他實在是不敢趁夜出城,夜色對那些劫匪而言是最好的保護,到了夜裡,很多百姓恐怕也會化身劫匪。
第二天一早,張文三留了六百人看守那二十多輛運銀車,其他人則跟著他前往皇家錢莊,繼續通兌。
他到的時候,錢莊門口已經圍滿了看熱鬨的人,有人在皇家錢莊通兌兩千萬兩這件事,昨夜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同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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