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安司長走進會議室,劉巡察亦步亦趨,像個跟班。
聽說對方最近升職了,好像是巡察部長,聽起來有點不入流……
不過聞人升還是當對方就是個巡察來看待,反正他也不是對方體係的。
“大家應該得到通知,龍河上遊出現天災,我們東水城就位於下遊,而水係天災,往往是沿著河流而蔓延,曆史上曾經出現過沿河城市一掃而空的慘劇,當然隻出現過一次,以後再有這事,就會出現遷城。”安司長沒有囉嗦,直接開門見山。
“這事老身知道,應該是公元295年,當時在上遊時發生了一場王朝決戰,勝利者屠殺了俘虜數十萬,河水為之一赤,引動天災,數城之人死絕,從哪之後,少有這樣大規模屠殺之事發生。”一位老專家皺著眉頭說道。
“嗯,老先生說的不錯。而這一回的天災起因……”安司長想要說些什麼,但猶豫一下,但是沒說出來,“暫時還不明確,具體發生點是在龍河大拐彎之處,當地巡察司已經緊急遷徙附近城民七百萬眾,向其它城市疏散,而我們東水城如果不想讓民眾遭受遷徙之苦,就得各位齊心努力,提前將災難鎮壓下去。”
“這是當然的,請司長放心。”有人開口應道。
東洲之人最重鄉土,而這些異種專家同樣有自己的基本盤,雖然大家可以世界亂走,但哪個地方最能庇護自己,大家心裡都有數的。
鄉人眼睛雪亮,你對本土有恩,即便真出了什麼不忍言之事,也有人敢於藏匿。
這就是根。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沒有一人臉上露出不情願的。
大家誰不知道遷徙之苦?
在封建時代,那等於生離死彆;現代好上許多,但如果拋棄家業,背井離鄉,對許多人來說,也是不可承受之重。
聞人升對此也很明白,前世幾次水利工程大移民,十幾年之後還有餘波。
“好,大家既然有這個心思,那就再好不過。我現在吩咐一下各位的簡單分工,首先要調一部分人協助巡查河道和支流,另外還有一部分人要跟隨我們,去上遊鎮壓。當然還有其他種種瑣碎事情,當然是由我們來處量。”安司長非常欣慰道。
無論如何,東洲異種者相比其他外域之人,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大多數人,還有那麼一份共同認知,至少不會在台麵上說“不乾我事”這種不要臉的話。
而在外域許多地方,這話可是明目張膽地能說出口的,一旦有了重大災害,跑得最快的就是異種者,也難怪會有天命社的崛起……
因為域外的傳統文化就是各人管各人,上帝管大家。
既然如此,那異種者當然是要趨利避害,有好處才上,沒有好處,大部分人不會獻身。
“一切由司長安排就好。”有人這樣說道。
但是說到這裡,聞人升卻注意到,有些人眼神開始不太對了。
是的,大家都願意出力,這點沒錯。
但這不意味著大家願意送死,而去上遊鎮壓水災,就是危險極大的一個工作。
“好吧,還是聽憑自願,劉巡察長,你去給大家一張表,請各人填寫自己要去的地方。”安司長多精明的人物,一下看穿各人心思。
但他並不著惱,實際上這才正常。
而且這也是巡察司成立的合法性和根源所在——私人是沒有太高的犧牲精神的,所以他們也不能擁有太多的資源和力量。
而巡察司擁有最大的犧牲,自然也應該擁有最多的資源和力量。
這一點,給老百姓講,老百姓是聽得進去的,這就是東洲人,其實最講道理的,就是東洲人。
那些海外蠻夷,才不管這個,他們往往根本不聽上麵的宣揚,當然也許是被忽悠得太多了……
很快聞人升就接到一張表格。
上麵寫著簡單的事情經過,還有征發的緣由,需要個人自願和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