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言與謝南楚並肩而行,朝著武安侯夫人所在的院子前進。這一路走來,但見侯府之中的仆役們猶如置身於熱鍋中的螞蟻,手忙腳亂地忙碌不停。他們個個都行色匆匆,神色緊張到了極點。
有些仆人懷中緊緊抱著厚厚的棉被和棉衣,腳步匆忙地向外院飛奔而去。那沉甸甸的包裹似乎壓得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但他們卻不敢有絲毫懈怠,一心隻想儘快將這些保暖之物送到需要的地方去。
另有一部分仆人,則手提裝滿熱水的木桶,步履急促地在回廊之間穿梭往返。桶中的熱水因晃動而不時濺出些許水花,灑落在地上瞬間凝結成冰。然而,這些仆人們根本無暇顧及這些細節,隻是一門心思地趕著路,生怕耽誤了時間。
更有一群人正熱火朝天地清理著積雪。他們手持鐵鍬等工具,賣力地鏟除著道路上堆積如山的白雪。儘管寒風凜冽,吹得他們臉頰通紅,但他們依然毫不退縮,奮力揮動手中的工具,隻為確保道路暢通無阻。
此時的侯府,仿佛被一層緊張而壓抑的氣氛所籠罩。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凝重之色,連呼吸都顯得格外沉重起來。
剛剛踏入武安侯夫人的院子,一陣寒風撲麵而來,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院子裡的仆人們一瞧見她們的身影,便立即地朝著屋內高聲喊道:“夫人,謝姑娘們來啦!”
此時,屋內的武安侯夫人正微微蹙著眉頭,一隻手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似乎有些頭疼不適。聽到仆人的呼喊聲後,手上原本輕柔的動作驟然停頓下來,那雙原本微眯著的雙眸也隨之緩緩睜開,目光透過窗戶望向門外。
“快快有請她們進來。”
武安侯夫人口中說著,同時緩緩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發絲和衣襟。不一會兒,隻見謝南楚和謝卿言兩人輕移蓮步,從那低垂的簾子外麵走了進來,隨後向武安侯夫人盈盈行禮問安。
見到她們,武安侯夫人臉上立刻綻放出一抹慈祥溫和的笑容,親切地開口問道:“楚楚、言言你們怎麼這麼早就起來啦?”
頓了頓,她想到什麼,便蹙眉詢問:“可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謝南楚搖搖頭回答道:“夫人莫要擔憂,昨夜我們姐妹睡得很好,隻是實不相瞞,楚楚隻向縣令大人告假一日。如今假期已滿,今日便需趕回縣衙處理事務了。”
其實,謝南楚她們心裡清楚,她們之所以起得這般早,並非如她所言那般。真正的原因乃是玖歌莫要及時添加柴火,所以屋內的柴火供應不足,導致寒意略微占據了一絲空間,於是她和言言便被寒意凍醒了。
然而,如果讓武安侯夫人知曉這其中緣由,恐怕她定會為此事感到深深的自責與愧疚。所以,謝南楚方才所說的這番話,不過隻是一個善意的謊言而已。
武安侯夫人聽到這番話之後,原本隱藏在眼眸深處那若隱若現的緊張之色以及難以掩飾的憂愁之情,就如同被一陣清風吹散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而,當她腦海之中浮現出此時此刻外麵那漫天飛雪、道路積雪深厚難行的景象時,心中不禁又泛起一絲憂慮。於是,她輕聲開口勸說。
“孩子們啊,這暴雪自昨夜開始紛紛揚揚地下個不停,到現在都沒有停歇的跡象呢。照這樣看來,恐怕這一路上的行走會相當艱難險阻啊!要不,你們還是等這場大雪停下來之後再動身啟程吧?這樣也能安全一些呀。”
謝卿言聽了這話,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回答道:“夫人您有所不知,我和老大不僅僅是作為人子,我們身上所肩負著的各種身份和責任也是不容小覷的。
剛剛一路過來,眼看著侯府裡上上下下因為這場雪災而變得一片緊張忙碌,如果此次雪災當真像周小將軍所說的那樣嚴重不堪,那麼我們就絕對不能坐視不管了,必須立刻趕回昌平縣去才行呐。”
一旁的謝南楚也讚同地點點頭,表示道:“夫人,儘管這一路行程必然充滿艱辛困苦,但我們又怎能一直躲藏在侯府的庇佑之下呢?家中阿娘還等著我們,我們久久不歸家,怕她會擔心。”
聽到這裡,武安侯夫人微微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過了好半晌,她才終於緩緩地開口說道:“既然你們心意已決,伯母也就不再強留你們了。不過,伯母還是希望能夠給你們安排一些得力的人手護送你們平安回到昌平縣去。這個要求,你們可萬萬不能拒絕哦。”
謝南楚微微搖頭,婉拒道:“侯爺與夫人心地善良,想必早已傾力協助官府去救援那些受災的百姓們了。想必如今府中人手緊張,實在沒必要再分出人手來照顧我們,還是將這些人力用在更需要幫助的地方吧。”
儘管她們所給出的拒絕理由聽起來無懈可擊、合情合理,然而武安侯夫人卻是一臉堅定地搖著頭,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她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至少也得派些人手跟著保護你們,如此一來,伯母我方能安心。否則的話,不管怎樣,我和侯爺都絕不會同意讓你們就這樣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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