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拍了一張照片?”望著關雪煙推過來的手機,李雲東不禁挑起眉梢,有些意外,沒想到在這個肖像權形同缺失的ai時代,竟然還會有在抓拍後,主動向被拍攝對象請求許可的攝影師。要知道,一般隻有那些世界聞名的攝影大師才會有這份職業操守。
可以說,與顧思南那種陰險狡詐的傳媒界毒瘤相比之下,關雪煙簡直是一股時代的清流。李雲東相信,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拯救已然腐臭變質的中國傳媒行業,告訴這個世界真正的新聞人該是什麼模樣的,而不是去當什麼行走在陰影中的狗仔,每天隻知道挖掘一些無聊的桃色花邊新聞,或者去對國內外的消息進行深深淺淺的加工,寫一些有爭議的、驚人眼球的、搞不好會被認定為造謠的文章來博取流量。
“我看看。”李雲東瞅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緊接著便是忍不住抿起了嘴唇,他畢竟也是通過各路高分恐怖片、驚悚片、懸疑片以及海量的動畫片,培養過影視審美的男人,就算缺少那些專業的知識,也講不出非常內行的名詞,也照樣判斷得出一張照片的好壞。
從構圖上,這張照片基本可以分為三個部分,比例最多的是這間咖啡廳的內部空間,但這並不是視覺上的重心,反而因為室內陰影的存在,有一種強烈的留白表達。
視覺的重心位於照片的右側,通過桌椅的位置布局有效地引導了觀眾的視線,最終指向的恰好是李雲東與任君仙的所在地,可以看到,畫麵中午後溫暖的光線透過窗戶斜照在兩人身上,讓兩人仿佛置身在金色的祝福當中,還非常巧妙地瞄準了任君仙輕敲李雲東肩膀的時機,有一種生機勃勃的青春動態感,又有一種沉浸在兩人世界中的依偎感,再加上靠窗一側隻有他們這一組客人,與前後空空如也的座位形成比對,進一步強調出這種美好的氛圍。
至於照片中比例最小的部分,則是最右側的窗外風景。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沐浴在明亮的光線中,他們的身影因逆光以及景深而有些模糊,仿佛一幅印象畫或是一種迷蒙的夢境,同樣與一窗之隔的李雲東和任君仙構成了反差,像是處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照片肯定是張好照片,就是——”李雲東凝視著畫麵中的自己與任君仙,斟酌了一下語句,說道:“就是誤導性太強了,這麼一看,好像我和她是一對情侶一樣。”
尤其是一個戴著十字架的項鏈,另一個戴著四葉草的項鏈,簡直跟跑到街上大喊一聲“全體目光向我看齊,我宣布個事兒”一樣,不用特地宣布大家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對情侶。
“我覺得拍得很好,很有藝術照的感覺,放到婚禮現場也不會奇怪。”任君仙湊到李雲東的身旁,認真地確認著照片上的細節,嘴角勾勒出一抹滿意的弧度。
聞言,關雪煙和秋漪頓時對視一眼,有種被當麵撒狗糧的極致尷尬感,好險沒起一身雞皮疙瘩。
“我去,你彆亂說啊,好像我們要辦婚禮一樣!”李雲東忙是縮了縮肩膀,把關雪煙的手機推到任君仙那邊,果斷與她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
“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你的反應太激烈了,反而會讓人覺得像是真的,這時候你就該表演一下,對兩位學妹說一句‘到時候請你們來喝喜酒’之類的話,這樣她們才會一笑而過。”任君仙撥開耳畔的幾縷發絲,淡淡地說道。
“真的假的?”李雲東有些狐疑,本能地覺得這也是個天坑,但也沒必要嘗試,便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
“堵不如疏,逆流而上不如順流而下,這點道理你總該明白的。”任君仙平靜地解釋道,端詳著屏幕上的照片,仿佛是欣賞著世上最精美的畫作。
“學姐,要不我把照片發給你吧?”這時候,關雪煙抓準時機,試探性地說道:“我自己覺得還是挺滿意的,到時候回去做個調色,有些細節處理一下,再發給你吧?”
“可以嗎?”任君仙有些意外地抬起眼簾。
“當然可以。”關雪煙露出友善的笑容,說道:“怎麼說,就當你們結婚的賀禮了。”
“不是,關關同誌!?”李雲東一口咖啡還沒入肚,險些沒直接噴出來,他忙是抹去嘴角流出來的咖啡,瞪著眼說道:“有些話可不能亂說的啊。”
“不好意思學長,我就是開個玩笑——”關雪煙頓時露出歉意的表情,可不等她話音落下,就聽李雲東故作不滿地說道:“結婚哪有隨張照片的,你總得隨點份子錢吧?”
“——”
詭異的沉默頓時籠罩這一帶,關雪煙腦袋一時間沒轉過彎來,隻是下意識地張了張嘴,秋漪也是無比古怪地望著李雲東,就連任君仙都露出幾分詫異的表情。
“嗯?你不是說堵不如疏嗎?我感覺自己用得沒什麼問題啊。”李雲東見氛圍變得有些怪異,眨眨眼表示困惑,他真的彆無他意,就純粹是想試試任君仙提示的心理學技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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