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父親如今的樣子,何源安根本無法將他與記憶中的樣子對上號。
此刻的心裡隻剩下密密麻麻的疼痛和憤怒,原本他以為他對父親隻有怨恨,怨恨他背棄母親,怨恨他納小妾,怨恨他不再疼愛他……
但如今看著他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模樣,他還是會心疼……大抵是父親也曾真的疼愛過他吧。
何源安不知道父親究竟中了什麼毒,給床上的人喂下兩顆丹藥,先暫時吊住他的命。
吃下丹藥的何啟,臉色有些許好轉,嘴唇也沒有那麼黑了。
何源安走了出去,給房間布置了一層陣法,將整個房間隔絕起來。
這院裡的下人都是生麵孔,應該是孫憐插進來的,一個都不可信。
下人們被何源安打了之後,都縮在一旁,不敢上去招惹他。
何源安掃了他們一眼,發現少了個人,應該是給孫憐傳信去了。
他也不在意,徑直朝下人房走去。
到了下人房,讓下人帶路,到了何管家的房間。
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撲麵而來的惡臭,床上躺著一個人,進氣多出氣少,兩條腿上傷口淋漓,血肉模糊,上麵爬滿了蛆蟲,血液滴落在地上,被子上還有乾了的血漬。
“何叔!”何源安大步走上前,連忙查看何管家的情況,倒了兩顆丹藥塞進何管家的嘴裡,丹藥入口即化,何管家的氣息變得平穩。
何叔是在這家裡除了母親對他最好的人了,他就離開了兩年,何叔怎麼會變成這樣。
何源安心裡生出一股火來,對孫憐的憎惡到了極點,但看著此刻躺在這奄奄一息的何管家,何源安十分無助。
何源安立刻傳音給何安東,語氣慌亂哽咽,“小叔叔,求您帶大夫來何家,我爹被下了毒,何管家被打斷了腿快不行了。求您幫幫我。”
何源安知道何安東並不喜歡何家,甚至不想再跟何家接觸,但是他現在孤立無援,他不能讓師叔他們卷入何家事務,會遭人詬病,隻剩下何安東這個小叔叔了。
哪怕這個小叔叔被趕出何家了,隻要他還在族譜上,就是名正言順的何家人,可以管理何家事務。
何源安擦掉眼中的淚,“何叔,你彆怕,我去替你尋公道。”
何源安走出門外,給房間設了一層陣法。轉身之間目光變得陰翳可怕。
下人見到何源安麵色陰沉,仿佛地獄索命的鬼差,周身的恐怖氣息讓人感到喘不過氣來,都下意識躲遠點,不敢上前觸他的黴頭。
何源安走了不久,迎麵就碰上孫憐。
孫憐滿臉焦急色,看到何源安陰沉著臉,有一絲害怕,但想到他不過是個孩子,自己還能怕了他不成?
“源安,你為何把老爺關起來?他如今中了毒,需要人時時刻刻在身旁照顧,而且也到了吃藥的時候了,你快把門打開。”孫憐語氣中滿是對何啟的關切,言語間指責何源安不懂事,不照顧父親就算了,還將人關起來。
“一個小妾,也敢在嫡子麵前充長輩。”何源安放出威壓,“跪下!”
孫憐瞬間感覺到氣都喘不上來,整個人被摁跪在地上,狼狽不堪。
“何源安,我被你父親抬為正妻了!是你的母親,你竟敢如此折辱我……”孫憐心裡生出一股懼意,不甘的怒吼道。
“嗬,按何家規矩,何家子孫不得娶花樓女子為妻,否則就會被逐出何家,如果我父親真敢違背族老們扶你為正妻,那他就不再是何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