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兩個身影一前一後走來。
明祲顯然剛被蹂躪了一頓，渾身臟兮兮的，低垂著頭跟在何源安身後。
“見過師尊。”
何源安朝白姻行禮，身後的明祲低垂著頭也跟著行禮。
“打坐修煉去吧，可不能偷懶耍滑哦。”白姻笑容狡黠，看著明祲說道。
明祲幽怨的偷偷瞄了白姻一眼，默默歎了口氣。
又要被師兄罰了。
“弟子會看好師弟的。”
兩人作揖告退。
等走出很遠，明祲才快走幾步，到何源安身旁，“師兄，明日我們去山下集市逛逛吧？”
何源安低沉的嗓音裡聽不出喜怒，“修煉你不上心，吃喝玩樂你卻是在行。”
“師尊說了，我們這年紀就該多玩玩，成年了就不會想玩了，到時對修煉自然更上心。”
何源安揪住明祲的耳朵，往上提了提，“師尊的歪理你倒是記得清楚。師兄的話一句不聽？”
明祲嗷嗷喊疼求饒，“師尊的話才不是歪理呢，疼——疼——師兄，彆……錯了錯了，我聽師兄的話。”
“錯了，我聽話！我最聽師兄的話了！疼——師兄……”
何源安都不知道他在嗷嗷喊什麼，他手上都沒用力，放開他的耳朵，“再鬼吼鬼叫，罰抄十遍宗規。”
明祲瞬間捂住嘴噤了聲。
“好好修煉，以後出去曆練，我可不一定能一直保護你。”
“那我保護師兄。”
“……”何源安看著明祲的眼眸中滿是無奈，沉默半晌才道，“行，那就好好修煉。”
明祲瞬間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吧的垂下了頭，隨後用力點了點。
“……今日打坐多加兩個時辰。”
明祲雖然非常抗拒，但都不敢喊出來，生怕何源安再多加兩個時辰。
……
翌日，白姻都沒有收到百裡謙禾的傳音，心中越來越不安，於是縮地成寸去了天奇峰。
天奇峰的弟子如往常一般，打掃山門階梯，種植靈植，采摘靈植，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但——仔細看去，卻能發現周圍氣氛的古怪。
白姻緩緩往上走，看見她的弟子紛紛行禮，無一例外，所有人的臉上都好似麻木的樣子，眼眸中沒有任何神采。
“柳峰主……你怎麼來了？”百裡謙禾匆匆走了出來，眼角還微微泛著紅血絲，聲音略有些沙啞。
白姻很難忽略他身上的變化和狼狽，“你怎麼了？”
百裡謙禾垂著眼眸，不敢跟白姻對視，聲音略帶請求道，“柳峰主，你請回吧。”
白姻心覺不對，放出神識，往裡麵探了探，不知看到了什麼，隨即瞪大了眼睛。
百裡謙禾緊緊閉上了眼，聲音染上了哭腔，“柳峰主……”
白姻收回神識，垂眸，眼睛落到百裡謙禾身上，細看之下，外麵穿著宗服，但從袖口和領口處隱隱可以看見裡麵是——喪服。
白卓死了！
白姻環視一圈周圍的天奇峰弟子，心裡非常明白是誰乾的，或許全宗門都知道是誰乾的，但誰也不敢說什麼，甚至……天奇峰的弟子——彆說不敢掛白幡、穿喪服，就連哭也不敢哭出聲。
“給我。”
“什麼？”
“喪服。”白姻目光森冷，“準備四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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