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茯苓一手拿著製作好的茶包,一手端著裝好水的茶壺,轉身往天台走去。
“我來。”回了神的雲子易接過茯苓手裡的茶壺,跟在小姑娘身後來到天台。
雲子易放好茶壺開始燒水,隨後在茶桌旁落座,兩人沒再說話,茯苓靠在躺椅上看著遠處,雲子易盯著茶壺,聽著燒水時發出的“滋滋”聲。
不多時,茶壺裡的水翻起水泡在壺中炸裂,雲子易抬手關掉電源,把茯苓配好的茶包沉入水中,一時間,茶香四溢。
雲子易倒了一杯茶放在茯苓身側,抬眸看向望著遠方,眼神飄忽的小姑娘。
“聽四哥說,你喜歡在天台上發呆,在想什麼?”雲子易轉頭順著小姑娘的視線向遠處看去,遠離市中心的郊外,聽不到熱鬨的喧囂聲,遠處小了幾倍的建築群像一盤樂高拚搭的微縮城市模型。
“大部分時間腦袋裡是空的。”茯苓聽到雲子易的話莞爾一笑,起身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四年沒見,你變得安靜了很多。”雲子易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美好的小姑娘,目光深沉。
“長大了嘛!再瘋癲胡鬨不合適了,用四哥的話說,該裝的時候就要端起來。”茯苓挑了挑好看的眉毛輕聲說道。
“你不用這麼辛苦的,你可以活的肆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想你一直像小時候那樣無憂無慮。”
“我不能一直依附在哥哥們身邊,他們都會有自己的家人,而我……”茯苓的視線轉向遠處,卻沒有聚焦在任何一個點上。
這幾年,哥哥們對她的關愛未曾減少半分,可是茯苓總有一種孤獨感,尤其是每次出門前都要掩去真容,看著鏡中那個熟悉又陌生的麵孔時,她有種找不到自我的感覺。
“即便他們有了家庭也不會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的。”雲子易猶豫了一瞬,接著說道,“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永遠是你的家人。”
茯苓看向雲子易,禮貌性的淺笑了一下即收回視線,淡淡地開口,“你不過是比他們能多陪我幾年而已。”
雲子易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麼,想到之前發生的事,他沒法再次把承諾說出口,深深的無力感,讓他選擇了沉默。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兩人安靜地喝了幾杯茶,雲子易突然開口,“苓兒,這周末留一天時間給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茯苓見雲子易有些激動,好奇地開口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雲子易輕笑了一聲,黑曜石般的眼睛閃過一絲神秘。
“好吧!”茯苓和神神秘秘的雲子易相視一笑。
“你現在,睡覺還習慣抱著娃娃嗎?”雲子易小心的地問著。
茯苓沒想到雲子易會問這個問題,詫異了一瞬,“不像小時候那麼依賴了,跟著五哥的時候,經常外出,慢慢的就改了這個習慣。”
“那,一定休息不好吧!”雲子易聽完麵露心疼之色。
“還好吧!一開始睡不踏實,總是驚醒,現在好了,有的抱就抱,沒有就抱著枕頭,被子睡。”
“跟我來!”雲子易拉起茯苓快步往樓下走去。
茯苓帶著疑惑跟在雲子易身後,來到二樓雲子易的臥室,雲子易回頭看了茯苓一眼,輕輕推開臥室門,將小姑娘帶入房中。
茯苓不明白雲子易為什麼突然帶她到臥室來,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看著雲子易。
雲子易溫柔一笑,帶著茯苓走到床前。
茯苓低頭看向平整的大床,淺灰色的被單上,安靜地躺著……
茯苓心中的疑雲還未散去,又浮起一層,“它怎麼會在你這?”茯苓直勾勾地盯著床上的東西又驚又喜。
雲子易鬆開茯苓的手,抱起那隻洗的發白的抱枕熊,“那天你離開後,我聯係不上你們任何人,猜到你不會再回來,處理好手上的事後,我就帶著它回國了,這幾年,它一直陪著我,我和它一直在等著你回來,我和它,都很想你,你有沒有想它和……”,最後那個字雲子易沒敢說出來。
茯苓接過雲子易手裡的抱枕熊,伸出纖長的食指,輕點著它可愛的小鼻子,慢慢的將臉埋進抱枕熊柔軟的身體裡,那屬於雲子易的熟悉的味道頃刻將鼻腔填滿,曾經的一幕幕如潮水般自心底湧出,淚水瞬間溢滿眼眶,壓抑了多年的情緒在此刻得到了宣泄。
雲子易抬起手臂隔著抱枕熊將茯苓緊緊擁入懷中,在小姑娘耳邊輕聲說道,“對不起,苓兒!”
茯苓感受到肩頭傳來的力度,吸了吸鼻子,緩緩抬起頭看著雲子易,“謝謝!”
眼前的小姑娘眼底微紅,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滿是水汽,卷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花,暗藏在心底多年的傷感隨著眼淚的溢出,寫滿雙眸。
雲子易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姑娘如此惹人憐愛的模樣,心中的疼愛之情更濃,也更加的自責,抬手輕柔地拭去茯苓眼角的淚痕,“對不起,苓兒,讓你獨自承受了那麼多!”
茯苓搖了搖頭,靠在雲子易懷裡,輕聲呢喃道,“都過去了!”
雲子易抬手輕撫著散落在腦後的秀發,心底那誓要護她一生一世的話依然無法說出口,但他會以行動去代替那蒼白,且在變數出現的情況下毫無意義的誓言,哪怕將來她有了愛人,孩子,他也會一直守護她安好,以彌補曾經因為自己的疏忽對她造成的傷害。
“哥,我以後不叫你大哥哥了,我現在長大了,長高了,再叫你大哥哥,感覺好奇怪,我叫你易哥哥,可以嗎?”茯苓直起身,滿眼閃著小星星一瞬不瞬地看著雲子易,瑩潤的紅唇微微上仰,嬌俏的小臉寫滿真誠,沒有一絲調侃的意味。
“好,都隨你。”雲子易聽到茯苓的話很開心,隨即應聲說好,眼底的笑意和翹起的唇角壓都壓不住,他覺得小姑娘叫他易哥哥,聽起來更親近些,雲子易頓時心情舒暢,感覺壓在心底的石頭也可以放下了。
茯苓摟著抱枕熊在床邊坐下,抓住一條熊胳膊在小臉上輕輕蹭著,像哄孩子一樣嬌聲說道,“乖乖熊,對不起哦!我把你弄丟了,你有沒有生氣呢!不過還好,易哥哥幫我把你照顧的很好,我們來謝謝易哥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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