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天上龍,滅天上仙,執天下義,安天下民!”
聽著李瀾的話,朱先生已是不禁怔住。
他自幼見家人慘死,決意複仇,他本以為,他這一生便隻為複仇而活,但此刻聞李瀾之言,他心中仍不禁輕輕一動。
“黎關刻薄寡恩、陰險狡詐,若他即位,這天下不知會出現多少和朱兄一樣的苦命孩子……”
李瀾緩緩開口:“正如朱兄所說,這滿朝文武,京都群雄之中,在李某看來,還能對天下蒼生有一絲憐憫的,或許也隻有朱兄一人了。”
“李兄高義,令人佩服,”
朱仙仇輕輕一歎,搖搖頭道:“隻是黎關若不即位,仙路難開,不隻是朱某複仇無望,天下也唯有死路一條。”
“李兄應該不知道,其實仙路在淵界曆史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開啟一次。”
“因為魔界會定期來襲,若無仙人的幫助,淵界也必淪為魔界血食……”
他搖搖頭,道:“這一點,斷不可改!”
兩人最大的分歧,便在這一點!
黎關品行再劣,為人再卑鄙不恥,他也是如今唯一一個可能修成真龍功的人,是打開仙路的唯一希望。
所以,所有人都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但李瀾卻微微一笑,道:“倘若我說,黎越殿下也能煉成真龍功呢?”
此言一出,朱仙仇頓時一驚,道:“不可能!”
真龍功何等艱難,多少武道大宗師都看過,評之為廢功,皇室不知據之多少年,可都毫無門徑,若非太一教找到了古篇秘籍,黎關恐怕也沒有機會!
“朱兄應該知曉,修煉真龍功,除了足夠的資源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得人道氣運相助。”
李瀾道:“我本來也以為黎越殿下不可能修煉成真龍功,但誰料,她卻得不凡氣運,終於能夠調動真龍功的運轉了……”
“黎越殿下得人道氣運?”
朱仙仇卻眉頭緊皺,道:“如今滿朝文武,都已投靠黎關殿下,武林諸多天才,無不歸心,黎越殿下氣運從何而得?”
李瀾悠然一笑:“難道在朱兄看來,這天下氣運,隻在京中滿朝文武、武林高手身上嗎?”
“你可知為什麼安南王要施行十條新政,要在大婚之日請貧民赴會,廣發粥飯?”
“因為人道之氣運,絕非廟堂上的衣冠禽獸所負、亦非武道宗師、宗派翹楚所據,真正的氣運在於那路旁餓殍,四野流民!”
他一字一句:“百姓安,則氣運聚,百姓苦,則國運崩!”
聞言,朱仙仇眼中巨震,李瀾這幾句話,著實讓他如醍醐灌頂,霎時間,整個人的認知都好似被刷新了一遍!
他出身貧苦,又經曆過慘禍,所以,李瀾這幾句話,瞬間打中他的內心,更讓他把這些年許多沒有想通的問題,一一想明白了!
“百姓安則氣運聚,百姓苦則氣運崩……”
他喃喃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道:“李瀾兄,你此言……當真麼?黎越殿下當真能修煉真龍功?”
他的聲音,竟也有了一絲顫意。
李瀾道:“千真萬確……本來,黎越殿下能修煉真龍功,乃是絕密,但我信得過朱兄,所以,坦誠相告。”
在李瀾看來,朱仙仇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智謀超群、堅韌卓絕,最重要的是,他還掌握著源自仙界的煉藥之術……
這等人物,若能拉攏,那便是一大助力。
而想要打動朱仙仇,並不容易,必須讓朱仙仇看到黎越真正的價值。
朱仙仇的臉上,前所未有的複雜,他終究深深歎了一口氣,道:
“朱某幾次三番陷李兄於死地,可李兄卻仍舊認為朱某值得信任……”
他不是蠢貨,自然明白,現在他的生死,其實完全掌握在李瀾手中,李瀾最好的辦法是殺了他,殺人滅口,以絕後患。
但李瀾反而告訴了他這些。
他同樣感受到了一種東西:尊重!
他似乎下定了重大決心,終究看向李瀾,鄭重地道:“李兄,你帶安南王和王後離開暫避,黎關已經在來的路上,我去和他周旋。”
僅此一句,便已經表明了立場!
敵我已變了。
“不,”
李瀾卻搖搖頭,“若如此,朱兄便會被黎關懷疑,不妥。”
“你先走,這裡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朱仙仇神色微微複雜,他也是聰明之輩,自然知曉,他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繼續潛伏於黎關身邊,所以,不宜在這個關頭暴露,所以便起身,朝著李瀾行了一禮道:“李兄,保重!”
說完,他轉身離開,忽然又道:“李兄,我不知道你如何解開九藥破元散的毒的,但此藥乃仙界所用,你幾次強行解開,必然有所損耗,這是我朱家煉藥術,你不妨閱看一二,或許對你有些好處。”
他臉上頗為愧疚,道:“九藥破元散,以及王後所沾染的回春斷腸散,在這淵界,都無法煉製解藥……朱某造孽,卻讓李兄受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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