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翌日,清晨。
仆散嗣恩在睡夢中被親隨喚醒,沉聲問道“何事?”
親隨答道“稟將軍,燕軍左都監溫希光回來了,還有十多名被俘的將官。”
仆散嗣恩從床上坐起,皺眉道“回來了?”
親隨點頭道“是,許總管派人前來稟報,說是溫都監等人被山賊放了回來,而且全都沒有受傷。”
仆散嗣恩靜坐片刻,麵色陰晴不定。
燕軍左軍被打散,這件事其實他不怎麼放在心上,故而昨夜在許存等人麵前表現得鎮定自若成竹在胸。
至於溫希光等將官的生死,他更不會縈繞於懷,不管這些人在山賊手裡會遭遇怎樣殘忍的酷刑,對他的大局並無影響。
然而這些人竟然被山賊放了回來。
這件事委實太過古怪。
等他來到議事廳內,此處的氣氛亦是透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沉悶。
仆散嗣恩抬手止住許存等人見禮,目光停留在肅立一旁的溫希光臉上,麵無表情地問道“溫都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溫希光麵露愧色,沉重地說道“回將軍,昨日末將奉命前去接應前軍,途中遭遇七星軍的伏擊。對方兵力在三千人左右,還有數百名相當精銳的騎兵。末將慚愧,未能擋住敵軍的衝擊,當時末將隻能讓一部分將士撤退,然後被對方的高手所擒。”
不遠處的前軍都監杜岷低下了頭。
仆散嗣恩雙眼微眯,緩緩道“此事我已知曉,後來你們被帶去何處?”
溫希光答道“回將軍,末將等人失手被擒後,旋即被山賊蒙上雙眼,然後走了大概兩個多時辰,天色昏暗時被關進一間木屋。末將暗中辨認方向,應該是從遇伏之地一直往東邊走,但不清楚具體位置。後半夜時,對方派數十名高手用同樣的方式將我們送回,在距離這座山寨十多裡時便讓我等自行返回。”
仆散嗣恩走到主位坐下,與旁邊的許存對視一眼,然後對溫希光問道“溫都監,山賊首領可是陸沉?”
溫希光應道“是他,還有林頡之女林溪,這兩人便是昨日七星軍的首領。”
仆散嗣恩沉默片刻,幽幽道“他為何會將你們放回來?”
溫希光想起臨行前陸沉的叮囑,便坦然道“末將不知。陸沉確有勸降之舉,然而末將累受皇恩,豈能與山賊同流合汙?他見勸降不成,又向末將打探我軍情報。”
許存插話道“你說了?”
這一刻他目光微冷,如果溫希光沒有付出一些代價,山賊又怎會將他放回來?
溫希光沒有絲毫猶豫地答道“說了。”
其餘將領臉色都有些難看,同時又難以置信地看著溫希光,暗想就算伱真的被迫吐露消息,這個時候豈能直言相告?
你就不能撒謊麼?
溫希光繼續說道“請將軍和總管放心,末將並未說出實情,對陸沉所言皆是偽造的信息,他亦無法辨認真偽。不過,末將之所以能回來應該和此事無關,隻因陸沉讓末將轉達一件事。”
仆散嗣恩神情凝重起來,頷首道“你說。”
溫希光道“他說接下來會不斷趁夜襲營,讓我軍做好應對的準備。”
仆散嗣恩聽到這句話後不由得冷笑一聲,這與他的預測相差無幾,可隨即他又感覺到頭疼,那便是要如何處置麵前這位左軍都監。
他轉頭望著許存說道“許總管,溫都監是你麾下將領,此事該如何處置,本將認為還是應該由你裁奪。”
許存頗為犯難。
昨日左軍之敗非戰之罪,溫希光乃是奉命前去接應然後遇伏,根源在於先鋒前軍輕敵冒進,否則也不會釀成這種慘敗。
然而溫希光敗得太乾脆了,左軍陣亡近半已然名存實亡,軍械甲胄被扒個精光,一眾將官悉數被俘。
正常而言,許存就算是直接下令砍了溫希光都沒有違反軍規。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