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大都,皇城。
田玨走進禦書房的時候,景帝正在看一份卷宗。
他隻是掃了一眼,便想起這應該就是慶聿恭讓人收集整理而成的甲字七號卷宗,即南齊陸沉的詳細資料。
主奏司雖然隻對內不對外,但是也會關注敵國的重點人物,自然不會忽略陸沉,隻不知這份卷宗和主奏司的記錄相比,是否會更詳實一些。
景帝將卷宗放下,悠然道“你猜一猜郡王讓人整理的另外六份卷宗都是何人?”
田玨心中一凜,以南齊陸沉的勢頭和名氣都隻能排在甲字七號,那麼前六份肯定都是非常響亮的名字,說不定天子也在其中。
他垂首道“臣不敢妄自猜測。”
“不用這麼緊張,郡王是個聰明人,應該早就察覺慶聿盈野是朕的人,又怎會讓他知曉真正的機密?”
景帝笑了笑,繼而道“前麵六份依次是李端、厲天潤、蕭望之、李道彥、秦正和薛南亭,皆是南齊英傑,並無朕的名字。”
田玨沉默以對,他確實不好接過這個話頭。
景帝不以為意,問道“今日永平那孩子接受了海哥的邀請,兩人一同去了皇家獵場?”
田玨答道“是的,陛下。據密探回報,永平郡主對四殿下的態度較為冷淡,不過四殿下並未介懷。等他們在獵場遊玩一陣之後,兩人的交流看起來有所進展,永平郡主沒有一直冷臉相對。”
“怪朕以前太寵她了。”
景帝雖然這樣說,眼中並無怒意,微笑道“年輕人總是這樣,剛開始相處會有些彆扭,時間久了便能如魚得水。”
堂堂天子關心小輩的這種事情,似乎顯得不務正業,田玨卻不會這樣想,因為他很清楚這樁婚事的意義。
慶聿恭沒有再次拒絕,說明他已經明白天子的良苦用心,這是一種臣服和退讓的姿態。
一念及此,田玨鼓起勇氣說道“郡王也不容易。”
“沒想到你也會幫人說話。”
景帝微露訝異,旋即溫和地說道“他不容易,朕也不容易,這世上沒有那麼多十全十美的事情,總得有人付出一些代價。”
田玨應道“是。”
景帝又道“那件事查得如何?”
田玨稍稍沉默,謹慎地說道“臣依照陛下的指示,徹查太子殿下過往的交際,已經確認在四年前,太子殿下身邊曾經出現過一位門客,便是此人向殿下進獻確山紅這種烈酒,從而贏得太子殿下的歡心。此門客名叫翟玄,乃河北西路撫州人氏。三年前,翟玄因為家中老父過世,以奔喪的名義辭彆太子殿下,此後便沒有再出現過。”
“翟玄……”
景帝雙眼微眯,緩緩道“想來這是個假名字。”
田玨道“是的,陛下。臣讓人去查過,撫州那邊與翟玄同名者皆不符合,這個門客不光有個假名,連身世背景皆是偽造。”
景帝冷笑一聲道“或許此人早就變成了白骨,你再怎麼查也查不到。從烏岩那邊著手吧,朕不相信他能做得天衣無縫。”
田玨應道“臣遵旨。”
便在這時,一名內監入內稟報道“陛下,固新將軍在宮外求見。”
“宣。”
景帝語調淡淡,隨即對田玨說道“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將所有涉及太子之死的人查清楚。”
“是,陛下。”
田玨非常識趣地行禮告退。
不多時,一位昂藏武將邁步走入禦書房,行禮道“臣固新,拜見陛下。”
“免禮平身。”
景帝抬眼望去,目露欣慰“你回來得很及時。”
他從南京路抽調一萬騎兵回京,固新便是領兵大將,此人身為忠義軍的騎兵大將,和蒲察一樣都是景帝絕對的心腹。
固新性情耿直,開門見山地問道“陛下,常山郡王真有不臣之心?”
景帝忍俊不禁道“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固新坦然道“坊間流言越來越多,臣怎會聽不見?再說了,陛下讓臣帶一萬精騎回京,而且還是南齊舉兵犯境的時候,肯定是因為朝中有些人不安分。”
景帝似乎很喜歡他的性情,便問道“如果傳言是真,你打算怎麼做?”
固新咧嘴一笑,略顯猙獰“誰敢對陛下不忠,臣就剁了他的腦袋,哪怕是常山郡王,臣也絕對不會猶豫。”
“你啊……十幾年了還是這個臭脾氣。”
景帝笑著搖搖頭,道“莫要聽信那些謠言,郡王對朕很忠心,這次召你回京也不是為了對付他。”
固新楞道“陛下,那臣就更想不明白了。”
景帝悠然道“朕之前收到一封西北軍中的密報,他們發現一件很古怪的事情。根據安插在代國朝中的密探回報,有數千匹優良戰馬被運往西南邊,非常隱蔽地送入沙州的地盤。”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