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調動和牽製景軍主力,決戰之地卻在沙州。
一念及此,阿古簡直恨得牙癢癢,寒聲道:“碰上這等陰險狡詐之輩,實在讓人心中憋火。”
兀顏術卻淡淡道:“其實他這樣做說不定是另有原因。”
阿古不解地複述道:“另有原因?”
“我聽說南齊新君對陸沉頗多猜忌,倘若我軍一蹶不振,你猜齊帝會不會坐視陸沉繼續執掌三州軍權?”
兀顏術心中五味雜陳,雖然他能看透這一點,卻沒有任何反製的手段,總不能為了虛無縹緲的未來,主動葬送景軍精銳,相反他還要儘可能援救陷在絕境中的南勇部。
阿古神情複雜地說道:“此人心機如此深沉,在戰場上又有重重大軍保護,我們何不想法子用彆的手段除掉他?”
“這不是該我們操心的事情。”
兀顏術輕歎一聲,隨即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次我讓貴由領兵西行,並非是信不過你,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辦。”
阿古正色道:“留守請吩咐。”
兀顏術緩緩道:“你現在帶著我的將令返回桐柏城,在原先的基礎上繼續加固以桐柏為核心的防線,要保證糧草充足軍械完備,不得有絲毫紕漏。”
“末將領命。”
阿古先應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留守,您準備退兵?”
桐柏防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尤其是在堯山關丟失後,這是南京城僅剩的屏障,隻要這條防線不出問題,南京城至少不會被齊軍兩麵夾擊。
可是這樣一來意味著景軍的戰略計劃徹底宣告失敗,不僅沒有攻陷靖州,反而丟掉了太康城。
兀顏術抬手捏了捏眉心,直白地說道:“無論貴由能不能將南勇麾下的兵馬救出來,我軍的士氣已經跌到穀底。雖然我個人很想和陸沉在正麵戰場一較高下,但如今客觀條件不允許,我總不能因為一己私欲讓大軍陷入險境。麵對陸沉這樣難纏的敵人,既然暫時無法取勝,隻能避其鋒芒。”
阿古心中一歎,起身道:“末將明白了。勝敗乃兵家常事,還請留守寬心。”
兀顏術微微點頭。
阿古退下後,帥帳內顯得極其安靜。
兀顏術獨坐片刻,從案上取出一封空白的奏章,隨即研墨提筆。
他將近段時間的戰事細節一五一十地寫上去,沒有在文字上做任何偽飾,寫到決定撤軍之時,他忽地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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