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劍眉微蹙,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對沈妙雲尚有情分。
加上當初是他醉酒誤闖她的閨房,陰差陽錯要了她的身子。
以及他們孕育了一個孩子,他舍不得作賤她。
可雲氏如今咄咄逼人,確實棘手。
好在他已經借著與雲家的這門婚事擋下了先帝的賜婚,並未做成永樂公主的駙馬,保住了前程。
“你若不肯與她做平妻,那我便隻能休了你。”
雲卿聽他說要休妻,眸中劃過一抹厲色。
她入府三年恪守本分,無半絲過錯,這狗東西倒是敢想!!
老夫人聽了兒子的話語之後,蹙了蹙眉。
這樁婚事是先帝賜下的,而雲氏又無過,加上永寧侯府的累累戰功,兒子要是鬨著休妻,說不定會觸怒皇室。
她雖然厭惡雲氏,厭惡外界那些人說慶國公府是靠雲家撐起來的,妥妥的吃軟飯。
但該忍的時候還得忍!
“玄兒,瞧你這話說的,雲氏是慶國公府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如何能休棄?”
話落,她又轉眸望向雲卿,勸道:“妙雲也是個可憐人,與你一般喪了父,於這世上再無依靠,你多憐惜憐惜她,
要不這樣吧,我做主抬了妙雲為平妻,對外你們一視同仁,對內她為小,你做大,如何?”
雲卿隻覺荒唐。
原以為他們隻是想著將沈氏納為良妾,沒曾想他們打著平妻的主意。
簡直欺人太甚!
彆以為她聽不出這老虔婆的弦外之音。
她在這個時候提起她的亡父,無非是警告她娘家已無仰仗,沒人會為她撐腰,她就該歡歡喜喜應下這事。
還有老太太為何這般抬舉沈氏?
無非是惦記沈父在朝中的人脈。
這對母子已經通過裙帶關係嘗到了甜頭,如今既想壓榨永寧侯府的價值,又惦記上了將軍府的。
真是虛偽至極。
“老夫人的話,請恕我不敢苟同,我雲家也有祖訓:
宗族女外嫁,絕不能容許妾室騎在頭上耀武揚威,平起平坐,
否則寧願和離歸家,也不得忍辱負重,壞了嫡庶,墮了門楣。”
這下連母親都不喊了,也不再以兒媳的身份自居。
老太太到底是長輩,端著婆母的架子,見雲卿落了她的臉,怒火頓生湧了上來。
“雲氏,你既已嫁入我裴家,就是裴氏的宗婦,莫要將娘家規矩掛在嘴邊,
你彆忘了,如今永寧候已故,你上無父母兄弟撐腰,下無子嗣傍身,
若你不知進退不懂分寸,我慶國公府也容不得你這般善妒之人。”
雲卿看著老虔婆的刻薄嘴臉,心中連連冷笑。
三年的侍奉,到底沒能捂熱這老婦的心。
不過她知道這老太太的軟肋,拿捏她無需耗費太大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