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雙手捧著酒盞,隔空對著前方的墓碑碰了下,仰頭飲儘杯中酒。
有風徐徐吹來,卷起地上的花瓣漫天飛舞,好似在回應他一般。
蕭痕緩緩站起身,靜靜凝視了墓碑良久,又深鞠了一躬後,這才轉身離開。
雲卿等在陵園出口,見帝王穩步走下台階,連忙迎了上去。
她的眼角餘光瞥到男人玄色衣擺,見上麵沾了點點灰塵,心尖猛然一顫。
雖然不曾親眼看到他做了什麼,但她已經隱隱猜到。
堂堂一國之君,隻跪天跪地跪父母,便是授他學業的太傅,怕也沒那殊榮受他一拜。
如今他竟然……
若不是真心愛她,他又豈會屈尊降貴,做這等不合禮數的事?
她果真是妖妃附體,有勾得帝王沉迷美色的潛質。
像她這樣的人,彆說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容不下,就是她自己都容不下。
“陛下真是折煞雲氏滿門了。”
輕輕柔柔的語調,帶著不讚同的嗔怪。
蕭痕揚眉一笑,牽住她的手往出口走。
“雲家為了守護南蕭江山浴血奮戰,無數英才隕落邊關,導致門庭冷落,子嗣凋零,
朕身為君主,承了你族的忠,便不能再端著架子目空一切,
再說了,男子求娶女子,本就該稟呈未來嶽丈,
朕總不能居高臨下瞅著你父親的墓碑,命他將愛女托付給我吧?”
雲卿聽罷,一時無法反駁。
他說得句句在理,卻又句句不合倫理。
天家求娶,一紙詔書賜下即可,又何須他這般放低姿態?
“陛下心胸寬廣,乃天下之幸,萬民之福。”
帝王側目看著她,調侃,“夫人這是被朕的誠意感動,願意入宮伴駕了?”
“……”
雲卿微微彆過頭,轉移話題道,“時辰不早了,咱們快點下山吧,免得天黑有什麼東西衝撞到您。”
蕭痕見她回避,倒也不失望,來日方長嘛。
如今她的心房已經出現裂痕,相信再過不久便能一舉攻下。
…
柳大夫人聽說瞎老婆子要去城裡找關係將那小雜種撈出來,立馬派管事的帶著幾個家丁去攔截。
載著芸娘與小農女的牛車才駛出十多裡地,就被柳家的小廝給追上了。
雙方拉扯的時候,一家丁失手推了芸娘一把,導致她摔落在地。
老婦原本就受了傷的額頭又一次遭到猛烈撞擊,當即就昏死了過去。
小農女撲到芸娘麵前,用她單薄的身子抵擋一眾小廝的拳打腳踢。
待眾人都精疲力儘時,管事的道:
“大夫人說了,現在還不能要她的命,等她兒子斬首示眾了,再處置她也不遲。”
說完,他又吩咐幾個家丁將人抬起來送上牛車,命他們趕車回村子。
小農女想反抗,那管事的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獰笑道:
“那賤種都入了獄,必死無疑,如今他家隻留一個瞎眼老婦苟延殘喘,已經沒甚盼頭,
我看你也彆回那茅草屋吃苦了,乖乖跟了老子,老子興許還能納你為妾,以後吃穿不愁。”
小農女麵上露出痛苦之色,倔著性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