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品坊後,她第一時間去找了餘掌櫃。
之前餘掌櫃就囑咐過她們,雲錚公子是玉品坊很重要的客人,以後有關他的事,要第一時間彙報。
她牢牢記在了心裡,一如他那個人。
倉庫。
當餘掌櫃聽完流月斷斷續續的稟告後,臉上也露出了驚詫之色。
不過他到底是跟隨永寧侯經曆了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現在距離辰時三刻還有個把時辰,你先在鋪子裡待著,哪裡也彆去,等我的消息。”
說完,他匆匆離開了倉庫。
…
侯府海棠苑內。
雲卿睜眼看到頭頂陌生的帷幔,微微一愣,腦子有片刻的空白。
待意識徹底回籠後,才想起自己的正屋被那活爹給占了,她被迫睡在了偏房。
“姑娘,您醒了嗎?”
青蘭的詢問聲從屏風外傳了進來。
雲卿撐著胳膊肘坐起,懶懶地靠在了床頭,“嗯,醒了。”
沙啞的音調裡帶著一股剛睡醒時的散漫,還夾雜著慵懶的尾音。
青蘭繞過屏風走進內室,慢慢將垂落的紗帳卷了起來。
“奴婢瞧您昨晚睡得不怎麼踏實,是不是因為突然換了個房間,不太習慣?”
雲卿嗯了一聲,轉眸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啞聲問:“陛下走了沒?”
青蘭有些好笑,扶著她下地後,一邊為她更衣一邊開口,“勤政殿每日有朝會,陛下天不亮就離開啦。”
雲卿頭疼扶額,“整日裡不是埋頭批閱奏折,就是與群臣商議各類政務,真不知做皇帝有什麼好的。”
青蘭笑而不語。
她可沒那膽量在背後非議陛下。
這也就是因著四年前與墨公子相識的緣故,她每次見到陛下時不至於嚇得雙腿發軟。
若沒那段過往,她想她是沒有勇氣靠近帝王的,更彆說近身伺候了。
雲卿兀自係好腰帶後,踱步走到妝台前坐下,撈起木梳開始打理及腰的長發。
“冥起有沒有過來稟報昨晚讓他去調查的事?”
青蘭踱步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梳子後,回道:“沒有,奴婢壓根就見不到他的人。”
雲卿不禁失笑。
人家是帝王的暗衛首領,常年隱在暗處,能讓你見到才怪。
“青葉呢?送她去十三娘子那兒學藝,她沒起什麼疑心吧?”
那人每天晚上都會駕臨侯府,而青葉又不知他的真實身份。
若讓她近身伺候難免會露餡,青蘭索性以學釀酒為由,將她送去了酒坊。
“您放心吧,就她那沒心沒肺的性子,能起什麼疑?”
“……”
說話的功夫,發髻已經在青蘭手中成型,再點綴幾根金釵,小娘子立馬褪去了初醒時的散漫,變得高貴典雅。
“這婦人髻好看是好看,可您又是為誰在挽發呢?要不奴婢還是改梳少女髻吧?”
雲卿劈手奪過她手中的木梳,“折騰那有的沒的作甚?
再說了,我現在還不想讓外界知道我與裴玄已經和離,如何能梳少女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