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楠出校門的時候,門口已經沒有了兩個少年的身影。
她去跟薑煙彙合,兩人搭了公交回去。
那兩天考試的天氣不是很好,厚厚的雲層像黑色的電影幕布,籠罩在城市的上空。
溫楠的心情卻一如反常的好。
說不出原因。
但貌似是跟那天晚上有關。
考完後回班裡開會。
顧枝意給她們兩人都送了一張小便簽。
上麵寫著“新年快樂。”還畫了個活靈活現的小兔子。
下一年是兔年。
薑煙說:“怎麼這麼早就給我們拜年了啊?這可不行,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還等著收紅包呢。”
顧枝意作勢要搶回來,薑煙閃了一下。
“不要就還給我,人家還不是怕過年那天手機沒信號嘛。”
她過年要回澳大利亞,那邊是小村莊信號不是很好。
“新年快樂。”溫楠笑著說了一句。
“你看看人家楠楠多上道,笑起來多甜。”顧枝意伸手捏捏了她臉上的小酒窩:“為什麼我沒有酒窩,楠楠,你分一個給我!”
溫楠:“……”怎麼分?
薑煙在一邊看的想笑:“人家楠楠本來就長的甜,你這樣的……還是算了吧,有也一樣。”
她們拌嘴的時候,溫楠看著手中的便簽。
又往後麵看了一下。
位置上沒有人,不過書包還在。
大概是在籃球場打球。
趁著旁邊兩個人在打鬨,她拿出自己的便簽紙也寫了一張。
她寫完新年快樂。
想了想,在右下角畫了個比耶的小兔子。
那天一直到教室所有人走後,她們才準備走。
溫楠借口去上廁所,偷偷把便簽塞進了男生的桌子裡。
周清彥和秦言那幫人打完球回來,班上的人都走光了。
“彥哥,老王的寒假作業你記了沒?”徐讓掀起衣服擦汗,問他。
周清彥隨手扔了個本子過去:“自己看。”
秦言:“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連什麼作業都要抄你彥哥的?”
“彥哥字那麼好看,誰不想多看幾眼啊?”
周清彥不理他們插科打諢,他手往桌子裡找,想把藍牙掏出來。
收回來的時候一不小心把上周塞的情書給順帶出來了。
幾張白色的信紙掉在地上。
裡麵混著一張字跡清秀的便簽。
“彥哥,怎麼會有人就送你一張便簽啊,看著也不像情書啊?”徐讓眼尖,這下連作業也不抄了,聞著瓜味就過來。
周清彥指尖撚起那張薄薄的東西。
上麵就寫著新年快樂四個字。右下角的小兔子被主人畫得可可愛愛。
“誰給的?來,我看看?”秦言拿過去左右兩麵都沒放過,越看越嘀咕:“怎麼沒有署名啊?”
他琢磨著估計是那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小學妹給的。
轉眼那便簽一下子就被人抽走了。
“給你的你就看?”
秦言:“……”這兄弟是做不下去了。
旁邊的徐讓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秦言一看他這樣子,一腳就踹過去。
徐讓邊笑邊躲:“欸,秦言,你打我乾嘛,我笑還犯法……?”
他話還沒說話,秦言一腳又過來了,兩人繞著教室追了起來。
周清彥:“……”
那年的春節,溫楠跟著蘇芸和溫宇盛在大年三十的前兩天坐飛機去了姥姥家。
前年是在奶奶家過的,這一年蘇女士說想回姥姥家過的,溫宇盛自然是聽媳婦的。
溫楠兩歲之前都是在姥姥家生活的,兒時的玩伴很多都出去求學工作了,聯係不多,也漸漸淡了。
大年三十那天,表姐和表弟表哥他們叫她玩牌,溫楠不是很會,猶豫著要不要拒絕,蘇芸坐在旁邊看晚會,這時推了她一下:“去玩玩也好,彆總悶在屋子裡。”
表姐也過來拉她,溫楠隻好說她不怎麼會玩,怕拖累隊友。
表姐笑嘻嘻的:“我也不會,正好讓他們會的帶我們。”
就這樣,大年三十這天,溫楠被拉著去湊牌搭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運氣太好,一晚上沒輸錢還贏了幾百。
快結束時,表弟囔囔著贏錢的要請客。
最後,她和表哥兩個人被宰了一頓海鮮套餐。
在姥姥家住了五六天,蘇女士提前回去開店,溫楠陪溫宇盛回了趟爺爺奶奶家。
住了一晚就返程了。
走的那天,奶奶偷偷塞了一個大紅包給溫楠。她也是在到家後收拾東西才發現的。
厚厚的一遝。
開學的前兩天,溫楠還跟之前一樣到常去的那家圖書館買了些教輔書。
去學校那天,她和薑煙到的很早,班上還沒有什麼人。
少年的位置也一樣。
那張便簽不知道他看到了沒有?
還是看見了就扔在一邊?
亦或是直接扔到了垃圾桶?
這些她都不知道。
但還是忍不住猜想他當時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