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連華將印於芮元身上的最後一道枷鎖禁錮,隨後收起長劍,轉身朝身後的眾人走去。
一連四個人頭排得整整齊齊,他眯眼輕“嘶”一聲:“還有個人呢?”
尚正言最快反應,他方才聽晏望星提過,此時舉手示意,道:“路師弟飛去天上了,說要看看那道裂縫。”
葉連華聞言輕聲嘀咕:“他要補天啊?”
不過路沉生有那般的身手,他自是不太擔心。
反倒是眼前困得雙眼呆滯的晏望星,卻讓他分外心疼憂慮。
葉連華長眉微蹙,走上前將他肩上的落雪拂淨,輕聲說道:“我聽沉生說過,你年前便是在此地蘇醒的。”
晏望星用臉蹭蹭頰邊毛絨軟乎的裘毛,聞言困得直點頭。
“那時身體可有不適?”葉連華長歎一聲,曲起指節在他額間輕敲,繼續道,“慌忙時可都將衣物穿上了?怎麼後來還染了風寒?身子虛?”
剛醒那會兒身體確實很不舒服。
晏望星吸吸鼻子,迷迷糊糊地想著。
他坐起身時又暈又吐,手腕也疼得厲害,似是被人用刀割了好幾道口子。
不過也沒有太大感受,因為在跑出屋子後,自己就被凍得感知不到了。
蘇醒這麼久,晏望星從未和人談過此事。
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他覺得沒有必要提起。
如今,他也揀了小事來說,是不想讓其餘人擔心:“沒有染風寒,隻是咳了一兩天。”
葉連華狠狠蹙眉,道:“隻是咳了一兩天?”
“路沉生方才站在這裡,托我回宗熬藥……這藥是熬給誰的?難不成是熬給我的?”
晏望星聞言訕訕抿唇,又不說話了。
“那藥方中儘是補血益氣的靈藥……”
葉連華吸進一口冷氣,喉間被寒風刺激得發疼:“望星,你蘇醒前,可是失血過重,血氣大傷?”
身後的腳步聲漸近,晏望星聞言抬眼,頗為困惑地斂眉:“我不知……”
“連華。”
秦雅誌從晏望星身後走來,身側是江靈成與聞淵。
他塊頭大,往這邊看了一眼,隨後笑了笑:“在說什麼呢?可要準備返程了。”
聞淵手中執了長劍,偏頭看過來時,清冽身形飄忽,墨發飛舞宛若謫仙。
他難得有些憂愁,往日不見情緒的冷眸中藏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我在神州生活數年,卻從未見過此種天裂。”
聞淵指尖按揉著眉心,抬眼看著黑沉天際,也不知是在問誰:“究竟是魔物降生,還是你太想逃脫塵世。”
江靈成聞言一怔,道:“師祖可是在說文止?”
聞淵既未點頭,亦未搖頭,隻是垂眸說道:“他為何要將自身行蹤遮掩百年,與之有關的還有幾人?”
“文婉殘魂下落不明,芮元也已身死魂滅……”
遠處天際閃過一道雷電,落入耳畔的悶雷聲隨之響起。
顧清徐聞言從袖中掏出那根桃枝,上前幾步遞給聞淵,道:“師祖,桃枝中尚且留有仇亦的殘魂。”
聞淵接過桃枝的指尖一頓,雷電引起的慘白光線映亮各處。
他斂下眉眼,長睫垂下,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