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起來吧,坐著說話。”
朱傳武沒動,梗著脖子跪在那裡,定定的看著他的好叔叔。
王言搖頭一笑“一個小小的地主而已,還是壞事做儘的,弄死也就弄死了,我還能攔著你不成?滾起來坐著。”
“謝謝叔。”朱傳武利索起身,坐在另一個柔軟舒適的沙發上,自覺的給好叔叔添茶。
“想清楚了?”
“我必須娶她。”
“她那個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的脾氣,這一關不好過啊。”
“這不是還有你呢麼,叔,你可得幫幫侄子啊。”朱傳武苦笑道“在山場子的時候我就喜歡她,這些年過去一點兒沒淡。她的遭遇都是因為我們家的事兒,她救過我哥,救過我,我不在乎她過去怎麼樣。反正,我就是要娶他。”
“要說你晚結婚,不結婚都好。但是這個事兒,你爹是不會讓鮮兒進老朱家的門的,我說話也不好使。而且現在問題還沒到你爹呢,鮮兒同意嫁給你再說吧。”
要說鮮兒對朱傳武沒感覺那是假話,畢竟在山上混木幫的時候,鮮兒救了朱傳武,朱傳武也舍命跟人家單挑保了她,有感情基礎。
之所以不同意,還是她的遭遇。彆說這會兒了,即使放一百年後,叫個正常的爹媽,也沒有同意自家兒子娶她這樣遭遇的女人進家門的。可以同情,可以可憐,可以幫助,但不能往家裡招。到什麼時候,這都是阻礙。
原劇中,朱傳武跟秀兒成親,然後帶著鮮兒私奔之後發生的那些事,沒感情也不能跟著跑。那一段時間算是他們感情的升華,不離不棄的相守。但現在即使沒有發生那些,也沒什麼緊要,本來就有的感情,不用非得磨難,過日子也能升。再說有王言在,也不可能看著朱傳武混那麼慘。
朱傳武底氣不足,說出來的話卻很堅定“我必須娶她!”給自己打氣。
王言搖頭一笑“知道難受了吧?想想老韓家的秀兒,你倆感覺差不多。”
沉默半晌,朱傳武低聲道“我對不起她。”
沒接這茬,王言道“明天把鮮兒帶回去給你爹娘看看,要我勸你爹是不可能了。不說你,就是我二兒子,要娶跟他大哥定過親的,還有這麼遭遇的鮮兒娶進門,我都得打折他的腿。你說我自己都這麼想,哪還有理由勸你爹?所以你自己跟你爹說說,儘管他肯定是不能同意,但是你得把這個事告訴他。你爹不鬆口,你想納妾都不行。所以啊,我給你出個主意。”
他不同意到不是在乎彆人怎麼說,就是單純覺著家裡關係太亂,爛糟事兒太多,他嫌鬨心。
迎著朱傳武期待的目光,王言繼續說“你直接帶著她走,先去弄死那個什麼陳五爺,隨後我給你調到春市。到了那邊,你爹管不著,也不知道。等你們倆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直接領著孩子回來,你爹不認也得認。撐死了也就是氣一陣子,到時候我在身邊看著也出不了什麼事兒。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具體怎麼辦還是看你。”
“乾了。”朱傳武想都沒想,狠狠的拍著大腿。不等他高興呢,啪的挨了一巴掌,不明所以的揉著後腦勺“叔,你打我乾啥?”
“打你乾啥?你是一點兒沒拿你爹娘當回事兒。”
“那我這不是沒辦法嘛,他們要是同意,我也不想跑那麼遠啊。再說了,叔,這主意可是你出的……”
王言又是一巴掌呼過去“滾犢子。”
有了主意,得了準信,朱傳武嘿嘿咧嘴傻樂,揉著後腦勺就出了門,他要擺平他的鮮兒姐。這天,朱傳武跟譚鮮兒說了一夜的話……
翌日,在王言這吃過早飯,朱傳武帶著鮮兒回到了老朱家,王言欠欠的也跟了過去。
還是原本那般,老朱跟老朱媳婦同鮮兒也說了不少的話,就是關心關心這些年的過往遭遇什麼的。朱傳文看到鮮兒沒了方寸,那文也知道了怎麼事兒。朱傳文這小子吃乾抹淨不認賬,說了什麼要休妻再娶的話,給那文氣夠嗆。好在的是,老朱沒有同意,還給他一頓說教。朱傳武見機上前,說讓他照顧鮮兒,要娶的話他沒敢說。但是老朱想到前幾天跟好兄弟說的話,哪還不明白這小子惦記鮮兒啊。二話不說,就是一頓好罵。
朱傳武也沒說啥,還安慰老朱說不要動怒,注意身體什麼的。結果第二天,留了一封信直接帶著鮮兒跑了。
看著連連喘著粗氣,罵了一早上中場休息的老朱,王言出聲安慰“老朱大哥,氣大傷身啊,控製情緒,控製情緒。”
“我能控製的住嘛?這個畜牲,等他回來,你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你這個樣子,傳武怎麼敢回來?”王言搖頭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傳武那麼堅持,現在人又不在跟前,你生那麼大的氣他又看不到,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嘛。”
朱開山長出一口氣,轉頭瞪著王言“聽這意思,你是支持他?”
倒是沒懷疑是好兄弟慫恿的,畢竟他兒子什麼樣他清楚,這事是他兒子能乾出來的。他心下還慶幸呢,得虧著沒跟老韓家的秀兒結婚,要不然就這樣的,他怎麼跟韓老海交代。
“我當然反對啊,要我是你也不會同意。”王言笑道“但是你得看開呀,傳武心意已決,現在人家天高地遠,你又阻止不了,生氣有什麼用?看他這樣子,說不定下一次回來還得給你帶個小的,到時候你還耷拉著一張老臉?”
一聽說還要生孩子,朱開山怒火中燒,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收了回去,長歎一聲,擺手道“小兔崽子翅膀硬了,管不了了,我還不管了呢。他娘,去,給我整點兒菜,我跟他叔喝點兒。”
邊上老老實實站著的那文上前表現“娘,我去吧,你歇著。”這老公爹發火太嚇人,她大氣都不敢出。
嫁之前,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找個家業殷實的人家好好過日子。畢竟大清都亡了,她這個格格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舅舅還抽大煙敗了家產窮的叮當響,親爹也讓人抓走了生死不明,不嫁人她不是要飯,就是進窯子,那非她所願。
不過雖然嫁進來雖然才短短兩天,但是她了解的挺多。沒過來的時候,她就聽舅舅說過,元寶鎮最牛的人是王言,有錢、有人、有槍,是她要嫁過去的那家人的好兄弟。但是嫁過來之後,她跟朱傳文那聽到的,才知道這叔有多牛逼。那是黑、吉兩省的都督,是亡了她們大清的推手之一,真說起來,還是敵人呢。
當然報仇的想法她是沒有的,有的反而是又能過好日子的小開心。畢竟大清都亡了,那不是她能背負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就不錯了。她也知道了,再結婚三天後,他們就要全部搬到冰城定居。憑著都督侄媳婦的關係,在冰城這麼一個新的兩省權利中心生活,她覺得比她那個已經敗落的王爺府要強太多,賺大了。
老朱媳婦一邊走一邊擺手“你快拉倒吧,你弄的那能吃嗎?快彆添亂了。”
她也來氣著呢,孩子大了,不聽話了。不過後來他就不生氣了,實在自家老爺們生氣太嚇人,得虧著王兄弟來了,要不然她都擔心氣個好歹出來。
這都要搬走了,朱傳文結婚之前,兩家就已經把地的事兒辦好了,是以沒什麼活計,就等著走人了。老朱媳婦手腳利索,不大一會兒炒出來幾個小菜,再配上花生米、從蘸醬,也挺豐盛。
朱傳文跟那文兩口子,以及老朱媳婦三人,坐在一邊看著倆人喝酒,說著閒話。至於朱傳傑、夏玉書,他們昨天早上就走了,正好跟朱傳武以及譚鮮兒打個照麵。
說了兩句兒孫的事兒,王言轉頭看著邊上沒意思的三人“沒活了?在這看我們兄弟倆乾什麼?”
“這話說的,他叔啊,地都租給彆人了,現在地上的莊稼人家也一並要。搬家的東西,傳文結婚之前就收拾好了,哪還有活了。”老朱媳婦一臉的感歎“你說咱們這莊稼把式,離了地吧,還不知道乾點兒什麼。這才幾天啊,閒的我啊,心都慌。”
老朱點了點頭“要不我大早上的跟你喝酒呢,沒事兒了。”
“到那乾什麼都想好了?”
“想好了,叔。就開飯店,我的手藝還行,到時候就有我掌勺。”一邊的朱傳文笑著接話,他酒量差點兒意思,晚上還好,喝完能睡覺,早上喝完了迷糊一天,他頂不住,所以就沒喝。
王言笑嗬嗬的看著他“不想當官了?”
“想啊,但光想有什麼用?你和我爹又不同意……”
“趁早死了這條心,你就不是那塊料。”朱開山喝著小酒,看都不看大兒子“我看做個廚子挺好,到啥時候都能吃飽飯。要真讓你當了官,犯個錯,你叔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說他崩不崩你?所以啊,你就踏踏實實的,彆給你叔添亂就挺好。”
“爹說的對,傳文這麼著就挺好。老二、老三都在外麵東奔西跑,一年到頭不著家,他們是乾大事兒的,我們呐,伺候好你和娘,也能讓他們兩個少些顧慮不是。”
“既然呆著沒什麼事兒,索性啊,咱們早走早利索。”王言搖頭一笑“傳文,你去,到我那讓他們去傳信,明天上午派人過來。”
朱傳文愣了一下“叔,真走啊?”
“早晚的事兒麼,既然都收拾好了,那還等什麼。是不是,老朱大哥?嫂子?”
老朱喝了一盅酒,長歎一聲“去吧,傳文,不差那兩天,早走早好,省了整天在這長籲短歎。”
“哎。”應了一聲,朱傳文走了出去。
“行了,你們倆喝著,我得去看看還有什麼沒歸置好的。”老朱媳婦起身道“走,老大媳婦,你跟我一塊去忙活忙活。”
那文偷偷撇了撇嘴,不情願的跟在婆婆後邊走了出去。
老朱眼睛尖,見大兒媳婦的動作,不在意的搖頭一笑“傳文這媳婦吧,哪都好,長得漂亮,知書達理,說話也好聽,就是啥都不會乾,是這也不會,那也不會。說是大戶人家,但是咱見識少,也不知道得多大個戶才能養出這麼個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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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笑著說“王爺府的格格麼,正兒八經的皇族,跟咱們這家庭出來的能一樣麼。”
朱開山夾菜的手都停住了,有些呆怔,半晌,這才忍不住的問“真的啊?”
“那還有假。”王言搖頭道“格格也沒什麼,現在都民國了,之前緊張的形勢你又不是不知道,落難的格格、貝勒,那可多了,沒什麼驚訝的。再說格格怎麼了?那不還是跟你爹爹的叫著?”